“這……”蘇如意語塞了,她又仔細看了看金大春的五官和神情。
他還真沒開玩笑。
但是,這麼兒戲嗎?
這就要……認個師父了?
見蘇如意猶豫,金大春忙又道:“丫頭啊,你仔細想想,這事對你只有好處啊——其一,你認了我當師父,我把村衛生所交給你管,好歹避過搶收!你這麼個白靜靜的丫頭,要是下地可要脫幾層皮!
其二,村衛生所就我一個人,我現在傷了,至少得養三個月,村裡人小病小災的,就沒人能給看了!你接手了,我也就慢慢退下來,以後,村醫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你就再也不用下田了!”
“……”蘇如意依然還在猶豫,總覺得這事有點古怪。
掌心的紅痣,再次灼熱。
這機緣……
不是她多想,而是鍾蘇說過,會來找她,還準備什麼遠行的皮囊……
蘇如意試探地問道:“您是不是……鍾蘇?”
金大春茫然道:“啥玩意兒?!”
看來不是了,就是簡單的機緣而已。
蘇如意大鬆了一口氣——如果鍾蘇化身成個老頭子來找她,那麼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鍾蘇說過,她這輩子,是要往蘇神醫這條路走的,一切的機緣都會圍繞命運的安排。
蘇如意點點頭:“謝謝金爺爺如此為我考慮,我當然願意了。”
她說著,就利索地跪下來給金大春磕了一個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蘇如意一拜!”
金大春的眼眶,頓時有點兒泛紅。
老頭兒不是本地人,他自有一番故事——家敗了,親人死光了,兩個孽徒……不提也罷。
十年前,他流落到這個丁家屯,陰差陽錯救了丁大國的爹,被他安排成了村醫,就準備這樣度過殘生了。
他自是有一肚子祖傳醫術的,本以為都要帶到墳墓裡去了,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這麼一個小姑娘!
自己不是十年前就發誓,這輩子都不再收徒嗎?
怎麼今天,這收徒的話,就脫口而出了呢?
金大春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看著蘇如意遠去的背影,老頭兒的思緒,早不知飄到了多遠的過去。
蘇如意急匆匆趕到大隊部,就見一輛紅旗警車停在院門口。
她走進去,就看到兩個警察正坐在大隊部唯二的兩把椅子上。
丁大國正親自端了茶水,給兩人遞到手裡。
看到丁大國的瞬間,蘇如意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五哥蘇鐵四肢盡斷的慘狀來。
她儘量平復心情,徑直走到門口,敲了三聲開著的門。
丁大國手一哆嗦,茶水撒了自己半身。
他轉過頭,看到是蘇如意,頓時怒視著她:“你怎麼又來了?我今天可沒工夫跟你扯淡!”
蘇如意不接他的話茬兒:“村裡的村醫金大春,在小木橋那兒把腿摔傷了,他讓我給你帶個話,讓找兩個民兵把他抬回來!”
丁大國驚訝道:“老金頭兒摔了?這老頭兒,真能添亂啊!”
這時,其中一個警察站了起來,走到蘇如意麵前,神色有點焦急:“金大夫摔了腿?嚴重嗎?要不要送他去縣裡醫院?”
蘇如意看著這個約莫三十來歲的警察,他的眼神裡滿是焦急之色。
什麼情況?
見蘇如意不說話,他又補充道:“我叫餘敏,金大夫救過我的命!”
蘇如意這才放心地說道:“金大夫骨折了,但不嚴重,養幾個月就好了。”
餘敏:“小同志,帶路!”
這時,另一個年輕的警察也站了起來:“餘所,一起去!”
說著問蘇如意:“門口那車,能開過去不?”
蘇如意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丁大國急了:“餘副所長,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我這兒案子才剛開始查呢!那個老金頭兒,我找倆人抬回來不就行了?”
餘敏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倒是年輕的警察對他和顏悅色道:“事有輕重緩急,你放心,你這個案子我們一定會好好查的,但現在還是救人更要緊!”
丁大國就不是個順毛驢,他見小警察態度好,頓時囂張起來:
“不行!你們不能走!
一個土埋到脖頸的老頭子摔了,又沒有摔死!
再說他根本就沒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