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走漏了風聲?!
在最初的抓狂過後,蘇大志就在心裡默默排除起來。
首先,絕不可能是管玉梅。
自己的錢,只有蘇家拿到的少了,她才能多多扒拉回孃家,這個簡單的道理,管玉梅的豬腦也能想明白。
也不可能是蘇金。
剛才蘇學書對蘇金的態度,可以說是冷酷又陌生,一點兒不像對待告密者,根本沒有那種守護同一個秘密的默契感。
而且,蘇金也惦記他手裡的錢呢,怎麼可能往外扒拉?
那……蘇銀?
對了,蘇銀這死孩子,又跑哪裡去了?
都不著家,肯定也不是他了。
……蘇銅呢?
一向不聲不響,更不可能是他。
蘇如意,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蘇瑪瑙一個小屁孩,更不可能。
那麼,只有可能是蘇珍珠!
蘇珍珠!!!
蘇大志的眼睛裡往外冒火:“蘇珍珠那個賤貨告訴你的,對不對?”
蘇學書眼珠轉動了一下,但還是儘量不動聲色:“你別管誰說的,反正我現在知道這事了。這次家裡遭難,都是因為你。你的工資,以後得交給家裡一半!”
果然是蘇珍珠!蘇大志的拳頭握緊了。聽了老爹的要求,他一聲哀嚎:“一半?!爹啊,你乾脆拿把刀把我殺了得了!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不同意是吧?”蘇學書冷哼一聲,“大志啊,你這個軋鋼廠工人的工作,到底是怎麼來的,你爹我可是一清二楚!”
蘇大志的臉,唰地白了。
他的嘴唇哆嗦起來:“爸,你……你什麼意思?!”
“哼哼!”
蘇學書摸了摸鬍鬚稀疏的下巴,“也不知道冒名頂替,是個什麼罪名啊?”
蘇大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無數個噩夢中,他夢到有人發現了他冒名頂替的事,然後,押送他去槍斃。
噩夢成真了?
是誰???
是誰走漏了這個要命的風聲???
家裡知道這事的,只有管玉梅和蘇金。
管玉梅,自己那時候還把她當個貼心人。
蘇金,則是因為那時候已經記事了,瞞不住了。
管玉梅如果不是瘋了,是不可能把這件事自爆出去的。
蘇金,同理。
這種會給家裡帶來滅頂之災,使得傾巢之下不留完卵的事,沒人會去做。
老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蘇學書得意道:“大志,你放心,你爹我的嘴,可是嚴得很!”
“工資給你一半,是吧?”
蘇大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自己的老爹,自己的老爹不會把自己置於死地,他只會狠狠敲詐和威脅自己。
那麼,條件還有得談。
“還有呢!”
蘇學書道,“每個月,你得把我接到城裡來住個七八天!好吃好喝,都得安排上!”
“爸!”
蘇大志苦笑,“你看看我家!你看看這個樣子!”
“這是你家,還是李家啊?”
蘇學書又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
蘇大志的臉色早就跟死人一個樣了。
究竟是誰,知道得這麼清楚,還全都告訴了他爸?
這分明是他的仇人,不想讓他好過!
“好!我答應你!爸,等我把房子收拾好了,我就每個月接你過來住個七八天,給你頓頓做肉吃,行不?”他妥協了。
只能妥協,他沒有任何談判的資本了。
“還有工資。”
蘇學書說著,就伸出了手,“先給我一個月的。”
“爸,工資能不能緩一緩?之前蘇珍珠那個賤貨訛了我三個月的工資,已經預支了,現在還掛著利息呢,我……”
“先給我一個月的。”
蘇學書又說了一遍,手就伸在半空中。
父子倆對視著,一個勝券在握,一個心有慼慼。
蘇大志再度妥協了:“行,我找個剪子!”
他回到正房,在一片狼藉裡翻找起來。
蘇學書遞給他半塊碎玻璃:“用這個。”
蘇大志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走到正房裡面,背對蘇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