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數是有點兒大,二十五了,可我大姐蘇珍珠她不要彩禮!一分都不要!”
蘇金笑道,“而且,她身子骨特別壯實,跟我都差不多高,肯定比我如意妹妹好生養!”
二小子立刻眼睛亮了:“我要這個!這個是真豬!這個好生養!”
“不要彩禮?”
表大爺攔住二小子,狐疑道,“你大姐有啥毛病?”
“她……就前些日子出車禍,截了條胳膊,但人不瘸不傻,是好的!”蘇金賠笑道,“我媽知道這事對不住各位叔叔伯伯,您看……”
表大爺沉吟了一下,接著把王瘋子拉到一邊,耳語了一陣,隨即走上前來,笑容滿面:“這事我看行!既然你媽做主不要彩禮,那也不用相看了,選個好日子把人送來就行!”
說完,還掏出了一塊錢遞給蘇金:“金子,這大熱的天,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蘇金接了錢,連聲道謝。
表大爺又跟他嘀咕了一陣,約定了日子去接人。
此時,躺在醫院病房裡的蘇珍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弟弟坑了。
她在醫院門口暈倒後,被抬進搶救室檢查了一番——原來是餓暈的。
於是,那個被她罵了一頓的女大夫,直接薅起她的頭髮讓她張開嘴,用壓舌板壓住舌頭,給她灌了整整一瓶輸液用的葡萄糖水。
不到半小時,蘇珍珠就醒了過來,但發起了高燒。
汪波在一旁著急道:“大夫,您不用給我省錢,給我老婆用最好的藥!”
女大夫白了他一眼。
心裡有點妒忌這個討厭的女病人。
都殘廢了,丈夫對她還這麼不離不棄、視若珍寶的,也不知道哪兒修來的福氣!
她只好不情不願地給蘇珍珠用了消炎藥,又打了退燒針。
蘇珍珠聽著汪波的話,心裡卻很是不屑。
她一向自視甚高,認為汪波這種人,是連她的腳趾頭都配不上的,哪怕她現在只有一條胳膊了,還是看不清形勢。
跟汪波虛與委蛇,其實是無奈的選擇。
因為,她只有汪波一人在身邊了。
這樣想著,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臉:“汪波,我想喝粥。”
汪波連忙道:“好好好,那我馬上就回家去給你熬粥。除了粥,還想吃啥?”
蘇珍珠轉了轉眼睛:“紅燒肉,要全肥的!帶皮,燉得糯糯的!”
女大夫正好進來,冷哼了一聲:“她現在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給她弄碗清粥就行!”
汪波忙點頭哈腰:“知道了大夫,謝謝大夫!”
蘇珍珠瞪了一眼女大夫,隨即看向汪波離去的背影,心裡卻在疑惑——為什麼汪波沒有問她把地窖的事呢?
難道,他沒有發現?
不應該啊,自己可是把整個地窖掘地三尺了!
而且走的時候,地窖的出口都沒有蓋上!
還有鐵鍬,也被她胡亂丟在了院子裡啊。
汪波怎麼會沒有發現呢?
難道,他真的是智商有大問題?
……
蘇如意和蘇銅二人說笑著回到蘇家小院的時候,就見蘇大志正在廚房門口嘔吐。
地上一堆煮得半生不熟的豬下水,還有幾個摔碎的碗盤,顯然經過了一場家庭大戰。
那味道,簡直難以描述。
蘇大志邊吐邊罵:“好你個管玉梅,你這是記恨我了,我知道了!可你也不用這麼報復我吧?我才買的新鍋!就被你毀了!”
管玉梅的臉色也有點發綠:“我洗了兩遍呢!我就說等喪門星迴來做,你偏等不及讓我弄!”
“兩遍?才兩遍?”
蘇大志哀嚎,“管玉梅啊管玉梅,我真是託了你的福了,這輩子,連豬屎的味道都嘗過了!”
“可我的心是好的啊!”
管玉梅覺得委屈,她的手上,現在也是一股揮之不去的下水味道。
豬下水,其實有段時間蘇家是總吃的,因為蘇金那段時間談了個殺豬匠的女兒,總能從準岳父大人那裡買到很便宜的。
這東西一向是蘇如意收拾。
本應該用麵粉,但是蘇家哪裡捨得,於是就用麩子來洗。
至少要淘洗十幾遍,才能下鍋。
蘇如意做飯極為乾淨,洗好的下水裡面根本不會有麩子的殘留。
而且保留了油脂,味道特別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