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眼鏡的老頭兒,在場就屬他最老,一臉諂笑問道:“領導,是您家走失了孩子嗎?”
“啥?!”韓偉國懵了。
“不是說有個大領導走失了孩子,要認親嗎?”
“……”韓偉國看了一眼小錢。
小錢忙賠笑道:“我什麼都沒說啊,不知道底下的人咋說的。”
又補充道:“這人叫松鴻暉,是冰城中醫院的科主任。”
韓偉國點點頭,這人一副投機鑽營的架勢,怎麼看也不像是潛心醫術的人。
“應該不是要認親吧?如果是認親,為什麼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一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女人起身問道,“我兒媳婦還坐月子呢,到底什麼事兒,非得把我們拘來,大領導您就快說吧!”
女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還有點兒不耐煩。
小錢在韓偉國耳邊道:“這是六個人裡唯一的女大夫,她叫松馨蘭,是平城中醫院的,馬上就要退休了。”
韓偉國又點了點頭,對眾人開口道:“大家面前都有一個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封,裡面有一張調查表,請大家把表填好了交上來。”
眾人立刻動手拆信封。
松馨蘭皺著眉頭一把撕開信封,看到上面只有一行字——請問你師從何人?
每個中醫大夫都有師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剛才的松鴻暉老頭兒一看到這行字,不由得笑了出來:“還說不是認親?我師父撿到我的時候,就說包著我的被子上面繡著荷花竹子,說我肯定是個有來歷的!”
說完,他飛快地填上了自己師父的名字。
很快,大家都填完了,小錢把信封收到了韓偉國面前。
韓偉國拿著信封,對眾人道:“大家再坐一會兒。”
說著就離開了。
到了一旁的空辦公室,他這才讓小錢把所有信封拆開。
六張紙依次排開,六個人都把自己的師父名字寫了下來——
松建茗——張墨徹
松秋柏——於望亭
松允——楊之誠
松一博——王長青
松馨蘭——巴義
松鴻暉——何遠
何遠???
看到這兩個字,韓偉國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因為這正是鶴神醫的曾用名之一!
鶴神醫為了避禍,曾經用過好幾個名字,這個何遠,是他用的時間最長的名字!
韓偉國激動得手指都顫抖起來,指了半天才指準松鴻暉的名字:“他留下,其他人讓回去吧。”
“誒。”小錢看了一眼名字,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聽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遠道而來,這是回去的車票錢和誤工費,這是一些小禮物,請大家帶回去給家人朋友分享的,請大家就回吧——除了松鴻暉,松大夫,請您留下。”
很快,松鴻暉亢奮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就說吧!小同志,我就是那個走丟的孩子,沒跑兒!”
韓偉國搖了搖頭,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去給夏東打電話了。
不料,冰城人民醫院的總機轉接到外科,卻怎麼都打不通。
——韓偉國忘記了,之前他在被程首長掛了電話之後,覺得大失面子,把話機砸了個粉碎。
後勤已經報上去了,新的話機要下個月才能批下來。
打不通電話,韓偉國只能直接把松鴻暉帶了過去。
夏東看著眼前點頭哈腰的小老頭兒,面露疑慮:“這……就是松大夫?”
松鴻暉挺了挺脊背,伸出一隻手:“正是鄙人。”
夏東疑惑地跟他握了握手。
看向氣度不凡的夏東,松鴻暉滿面紅光:“這位……弟弟還是侄子,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啊?我爸媽……二老還在世嗎?”
夏東緩緩轉頭看向韓偉國。
韓偉國小聲解釋道:“松大夫誤會了,還以為找他是為了尋親。”
說著,就看向松鴻暉,“抱歉啊,松大夫,來得匆忙,我跟你解釋一下——是找你治病,不是認親。”
“治病為啥就要找姓松的?還問我師父是誰?”松鴻暉有點兒傻眼了,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
“咳咳!”夏東咳了幾聲,“還是先讓大夫看看……病人吧。”
松鴻暉依然是有點兒傻眼的狀態。
韓偉國湊近松鴻暉,小聲道:“松大夫,你就別裝瘋賣傻了,你是鶴神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