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黑省,風光如畫。
這天有風,天氣是初秋難得的涼爽。
蘇如意看著蘇銀,沐浴著微風,欣賞著風景的樣子,不由得心頭火起。
這個人渣,絕不能讓他在丁家屯興風作浪!
他現在眼見著有了夏氏三姐妹的庇護,這很危險。
絕不能讓他像上輩子那樣,踩著無數人的身家性命爬上去。
但是,蘇如意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就結果了他。
不過,先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所以,到了一個顛簸處,蘇如意趁蘇銀不備,從後面一個飛踹,一腳就把他踹了下去。
“哎呦!”
正得意的蘇銀,被毫無防備地踹了下去,尾巴骨正砸在地上。
雖然是鬆軟的泥土地,但也疼得他呲牙咧嘴。
夏天雨正和夏天露聊得開心,看到蘇銀莫名其妙掉了下來,頓時急了,忙幾步搶上前來,扶起了他。
夏天雨生氣道:“小蘇大夫,你沒看著蘇銀掉下來了嗎?”
蘇如意充耳不聞,頭也不回。
牛車也繼續穩穩地晃悠著前進,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夏天露跺著腳,在後面喊道:“停車,停車!師傅!有人掉下來了!你們都瞎了嗎?”
丁大牙聞言,皺起了眉頭。
此時,他早已明白了蘇如意的想法。
在雙胞胎喊出“停車,停車師傅”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狠狠抽了一鞭子老牛。
沒怎麼捱過鞭子的老牛,甚至詫異地回了頭看一下,才加快了腳步。
丁大牙也一樣頭也不回地大聲道:“既然屁股上長了刺,不願坐車,你們就都走著走吧。”
雙胞胎扶起了蘇銀,蘇銀氣得發抖,但還是低聲道:“我沒事,我能走!”
夏天雨含淚道:“蘇銀哥哥,你摔疼了吧?”
夏天露氣得一張臉通紅:“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欺負我們!是不是他們故意把你顛下來的?”
蘇銀面色慘白。
他自然能感覺到剛剛屁股上捱了一下,也知道是蘇如意把他踢了下來,但是此時他人在矮簷下,焉能不低頭?
他搖搖頭道:“是剛才有個顛簸的地方,我沒坐穩,自己掉下來的。”
“怎麼會?”夏天露不相信,“蘇銀哥哥,你可是能不用馬鞍就能騎馬的!”
夏天雨倒明白過來一些:“別說了,露露。人家整咱們,咱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
蘇銀也點點頭:“走吧,一會兒跟不上了。”
雙胞胎攙扶著他,三人追著牛車往前走去。
而夏天秀依然拎著三個大包袱,拖著步子走在最後面。
根本沒有人想到幫她出頭說一聲——既然蘇銀不坐車了,包袱能不能放在上面?
夏天秀越往後面,越落了下來。
夏天雨和夏天露回頭,衝她嚷嚷道——
“快點快點,就這麼點東西,你都拿不動嗎?要你有什麼用?”
“就是就是!趕緊著!你別想著偷懶啊!”
夏天秀咬了咬牙,加快了一些腳步,額頭上已經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她覺得自己快支撐不住了,但依然咬緊牙關向前趕去。
多少年了,多少覺得自己熬不過去的時候,還不是熬過來了?
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蘇如意坐在車上吹著風,心情好了不少。
見丁大牙如此上道,他不由得又掏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約莫有七八顆,一股腦塞給了他。
丁大牙就等這個了,他頓時笑得一臉都是牙。
他收蘇如意的奶糖已經收的理所應當了,哪次沒有奶糖,反而會覺得奇怪。
把奶糖仔仔細細揣到兜裡之後,他又給了老牛一鞭子,老牛一邊不滿的悶悶叫起來,一邊再次加快了倒騰蹄子的速度。
約莫一個鐘頭的時間,牛車回到了丁家屯。
這一天,正好放假。
一路上,村民們都站定了仔仔細細打量著新來的四個灰頭土臉的知青。
大家對幾個姑娘都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對於那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都是嘖嘖稱奇。
雖然這小夥子看上去臉色蒼白,走路有點兒佝僂著腰,就好像大病初癒的樣子,但是依然掩飾不住他俊朗的眉眼。
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的臉,都有點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