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等化驗結果出來。不過,院長和我都認為是森林腦炎。”蘇如意看了一眼院長。
“對對對!”院長忙點頭不迭。
“脫離危險了沒?”沈國樑摸了摸沈和平的額頭,“沒發燒啊,腦炎不是都要抽抽嗎?”
“目前沒有太大危險,也是因為送來的及時。”院長答道。
沈和平這才指著院長對蘇如意道:“這是醫院的院長鄺文斌,也是他打電話跟我說,鐵英華要把你調到他們醫院的。老鄺,這就是小蘇大夫,蘇如意。”
原來,不僅是知情人,還算半個報信人。
蘇如意忙道謝:“鄺院長,還得多謝您及時告訴將軍這件事。”
鄺文斌撓撓頭:“不敢當啊,小神醫!我就是看不慣鐵閻王的做派!好在她現在徹底傻了,鐵市終於要迎來春天了!小蘇大夫,你這種人才,在丁家屯那個鬼地方是真正屈才了,真的沒有興趣來我們醫院嗎?你一來,我就給你個科主任當,怎麼樣?”
蘇如意推辭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咱們醫院主要是西醫為主,跟我的所學並不是特別契合……”
鐵市原來是有中醫院的,後來的運動中,中醫院被砸成了廢墟,老大夫一個個悲憤而亡……
蘇如意聽金大春講過鐵市中醫院的歷史,她對於這一切是十分了解的。
鄺文斌顯然明白蘇如意的所指,他的神色也黯淡下來,繼而又強打起精神:“小蘇大夫,我個人是西醫出身,但我對中醫是充滿敬畏的,因為我本人就曾被一位老中醫救下性命……我相信,現在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的,你是所學,總有大放異彩的一天!”
蘇如意點點頭,一時間,氣氛有些莊嚴。
沈國樑開口道:“我給金老爺子弄了一副好的棺木,明天一早就讓小方給送過去,是陰沉木的。”
蘇如意拿出了金大春的遺囑,遞給沈國樑。
沈國樑一字字讀完,別過頭去擦了下鼻子:“老傢伙這是胡鬧!什麼火葬?不要祭拜?”
蘇如意沉聲道:“我心裡也很難過,但……還是尊重師父的遺願吧。”
沈國樑又看了幾遍遺囑:“那就先裝進我的陰沉木棺材,再燒!這老傢伙早些年就唸叨著想要一副好木頭了,還給自己選了風水寶地!怎麼會臨了臨了,倒改了主意?”
蘇如意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師父是怕給她惹事!
她的鼻子再次發酸,但眼淚彷彿哭幹了似的,直憋得兩個眼眶又酸又痛。
沈國樑還在問:“怎麼樣?改主意了嗎?”
蘇如意點點頭:“您知道師父選的風水寶地在哪兒嗎?”
“哼!”沈國樑居然哼了一聲,“說起這個我就生氣,老傢伙選在了我們營地的後山!說有什麼陽剛之氣庇佑!狗屁!他就是想一天到晚陰魂不散地監視我!”
蘇如意想到師父那促狹的性格,覺得這正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笑了?那就是答應了?”沈國樑拍了拍巴掌,“夏天天熱,也不能放太久。明天一早,我讓小方把棺木拉過去,讓他帶幾個人,把這事給辦的妥妥的!”
“謝謝將軍!我師父有您這個朋友,是他的幸運。”蘇如意由衷地說。
“哈哈哈哈!”
沈和平笑了起來,繼而對著空氣說道,“老傢伙聽到了嗎?你徒弟誇我呢!你狗嘴裡吐不出來的象牙,都讓小蘇大夫吐出來了!”
蘇如意:“……”
就在這時,一個滿頭滿身是血的小夥子衝了進來,一張嘴,嘴裡也全是血。
蘇如意覺得自己認錯了人,但還是叫了一聲:“昌子哥?”
眼前的血人,正是紀旭昌。
他被蘇如意扎暈後不到五分鐘就醒了,醒來後,孫勝天告訴他,蘇如意已經帶著沈和平走了。
他捶胸頓足,馬上去借了腳踏車趕過來。
“那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蘇如意拿起桌上的棉球,沾著生理鹽水,給他清理起傷口來。
“他媽的!我的手電半路沒電了!我摔到大坑裡去了!”紀旭昌難得說了髒話,說著吐出一口血水,摘下摔碎的眼鏡,又補充道,“兩次!”
蘇如意稍微清理了一下遮擋他視線的血痂,他就看到了一旁治療床上躺著的沈和平。
他頓時大急:“怎麼還沒把和平推去搶救?!醫院的人死光了?!怎麼一個白大褂都沒有?”
鄺文斌從家裡匆匆趕來,穿的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