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糧聽完兩人的話,咂著嘴,半天沒說話。
此刻,他的腦子正飛速旋轉著。
蘇鐵殺了人,有蘇喬喬和丁秀萍兩個目擊證人,這是跑不了的。
但蘇鐵是蘇如意的親哥,蘇如意是沈將軍眼前的紅人。
自己能當上這個大隊長,全靠沈將軍一力提拔。
自己……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想到這裡,他忙招呼兩個最親的侄子:“去,架起村裡的牛車,咱們把蘇鐵押到三河縣公安局去!”
剛才出手的一個民兵,也是他遠房侄子,此刻愣愣道:“三表叔,不應該是打電話讓三河縣來拉人嗎?你這不符合流程啊!”
“流程你個鬼!”丁有糧一巴掌過去,一點兒沒留力氣,遠房侄子被打得踉蹌了一下,不敢再說話。
丁有糧猶自罵道:“這是殺人犯,在村裡多待一分鐘,咱們村就多一分風險!你們倆還愣著幹啥,趕緊套牛車去!”
兩個楞乎乎的侄子,忙撒腿跑了。
丁秀萍眼看著這一切,總覺得有說不出的不對勁。
蘇喬喬倒是一臉幸災樂禍,她都迫不及待想看到蘇如意知道親哥成了殺人犯之後,臉上的表情了。
不到五分鐘,牛車“哞哞”地來到了金大春的院子門前。
丁有糧指揮著兩個侄子,把蘇鐵搬上了牛車:“行了,我親自送他去三河縣公安局!你們該忙啥就忙啥去!別以為搶收過了就能偷懶了!”
那個遠房侄子又說了一句:“三表叔,我跟你一起去吧,這人兇得很,殺過好多人,我怕他半路把你也殺了!”
丁有糧氣得一個倒仰:“你都給人捆成粽子了,他是眼睛裡能飛刀子啊?還能把我殺了?!去,滾遠點兒!你這民兵啊,以後別當了!四六不著!”
被罵又被擼了官的遠房侄子,一頭霧水,抹著眼淚扭頭回家找他媽哭去了。
說話間,丁有糧已嫻熟地架起了牛車,載著五花大綁的蘇鐵,塵土飛揚地出了村。
走了沒有十里地,他就看到了沈將軍那輛吉普車,遠遠開了過來,揚起一路塵煙。
他忙停下牛車,自己站在路中間,脫下了衣服,使勁揮舞起來。
送蘇如意回來的,是小方。
他忙踩下剎車,探出腦袋罵道:“找死是吧?”
蘇如意已經看到了攔車的是丁有糧。
這天從一大早,她的紅痣就一直刺痛,心臟也總是時不時漏跳一兩拍。
現在看到丁有糧如此奇怪的行為,她心裡立刻咯噔一聲。
還沒等車停穩,蘇如意就跳下了車:“丁叔,出啥事兒了?”
丁有糧看到下來的正是蘇如意,長舒了一口氣:“蘇鐵把金大夫殺了,你看這事現在咋辦?!”
蘇如意只覺得雙腿發軟:“您說啥?!我師父……被殺了???是我五哥乾的???”
“哎呀!你五哥一衝動,把金大夫捅死了!死得透透的了!關鍵還讓兩個小姑娘看到了,這人證物證俱全,這回啊,我是不知道咋救他了!我估計,只有將軍有辦法了!”丁有糧似有深意。
蘇如意這才發覺自己沒聽錯。
但是,這也太離譜了吧?
五哥殺人了?!
殺的還是師父?!
雖然這件事不可思議,但它就是發生了。
她第一時間就覺得五哥是被人陷害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我五哥人呢?”
丁有糧指了指搭著涼棚的牛車:“擱裡面捆著呢!不過,他已經被我兩個不著四六的表侄子給打暈了!”
蘇如意忙狂奔到牛車上,一抬腳跳了上去。
車廂裡,捆得跟個木乃伊似的蘇鐵,雙目緊閉,額頭上兩個大包。
蘇如意忙摸了摸他的頸動脈——還好,搏動有力。
又三指扣住手腕——萬幸,只是一時急火攻心,迷了心竅。
蘇如意剛拿出金針,突然心念一動,又收了回去。
五哥這人太倔,她還是先把人送到沈將軍那裡再說吧!
再說,根據這傷勢,她估摸著說不定到了地方,五哥自己就醒了!
想到這裡,她一用力就把五哥扛在了肩頭,然後跑到吉普車的後座那裡。
小方很有眼色,什麼都沒有問,而是默默給她開了門。
蘇如意把蘇鐵固定在後座上,然後對著丁有糧狠狠鞠了個躬:“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