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那會子倒是想過,錢多請來的花匠還挺聰明,知道這樣將箱子抬進來能免去僕役們沒完沒了地一趟趟肩挑,當真省時省力又省人。
然而此時此刻,林墨才後知後覺,就是那一日,南廂房的床榻被錢多偷樑換柱了。
“我想……”林墨緩緩道:“王爺有必要派人去將當日幫錢多來我們小院開闢花圃、種植花草的花匠請來,他,大約會告訴王爺答案。”
一聽這話,龍旭堯就全明白了。
點點頭,他轉身道:“凌威,傳令下去,速速將那花匠捉來見本王。
另外,再去錢府把平日裡伺候錢多的貼身小廝也一併帶來。
做周密些,最好不要走漏訊息。”
“諾!”
凌威出去之後,龍旭堯問:“墨兒,可要我幫你?”
“無需!”林墨瞧他一眼:“若是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當如何驗證錢多獨自拋屍?”
說完,林墨便將那張滿是坑洞的床板木梯抱起來,平放在呈現出一定坡度的傾斜鐵板木板上。
待一切就緒,林墨走到房梁的另一端,目測好角度,開始緩緩拉動繩索。
果然,憑藉房梁的助力和鐵板床板的坡度,木梯床板極為順利地被林墨拉了上去。
眼見拉到最後關鍵處,林墨猛地用力,身體往下一墜。那木梯床板竟被她拉得太過,超出房梁高度,“砰”地一下撞在了房頂上。
“小心!”龍旭堯驚呼。
“不好意思!”林墨尷尬地衝他笑笑:“我沒想到這麼容易,所以用力過猛!”
“你呀!”龍旭堯哭笑不得:“倘若錢多也像你這樣掌握不住力道,估計這房頂早已被他弄得千瘡百孔了。”
“對!”林墨眸光一凜,猛地抬頭:“然現在,房頂上完好無損。除了我剛才這一下外,沒有任何其他磕碰的痕跡。
可見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錢多不但在木梯床板兩端包裹了衣物床單減少摩擦,他的動作還十分麻溜。
這說明,他要麼多次拋屍房梁。要麼,曾經大半夜在屋子裡練習了許多遍,早已熟能生巧。”
雖然知道林墨說的是實話,龍旭堯心頭還是有些發悶。
眸光閃了閃,他道:“繼續吧!”
“好!”林墨點點頭,繼續操作。
小心翼翼地將木梯移到花架頂端,對準位置,林墨終於輕輕鬆手。
果然,“咔噠”一聲,木梯下端牢牢卡在了花架的凹槽上,而另一端,也像是測量過一般,搭在了房樑上。
可拆卸式活動長梯終於搭好了,林墨鬆了口氣。
她把繩索固定在八仙桌桌腿上,走到花架前,爬了上去。
床板木梯比林墨想象中還要穩當,甚至比當日沈初夏家的那個木梯還要好爬些。順順利利,林墨便觸到了房梁。
建築物的房梁乃是承重用的,故,一般又粗又大,為一整根木料。
普通百姓家沒那麼講究,房梁採用原木,都是圓柱狀。
翰林宮學乃百年皇家宮學,其底蘊不可小覷,屋子裡的房梁,皆是粗大的方木。
當日龍旭堯帶著林墨倒吊在房樑上時,林墨便發現,那房梁比她的腰還要粗,又高又厚,估計鑿空了,裝她兩個人進去都沒問題。
並且,那房梁距離屋頂還有一段高度,林墨目測過,自己坐在上面挺直腰桿,頭頂也無法觸及屋頂。
因此,她之前腦子裡錢多的拋屍房梁,一直都是錢多將碎屍塊整整齊齊碼放在房梁之上。因著高度,只要錢多不全部碼放在一起堆至屋頂,那些碎屍塊是不會輕易被人發現的。
可眼下,看著這房梁,林墨有點蒙。
呈現在她眼前的房樑上,光溜溜的一馬平川,居然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只是,這房梁的厚度著實令人吃驚,足足有她半人高。眼下林墨的頭頂基本上已經蹭著屋頂,卻也堪堪僅胸口以上超過了房梁的高度。
這樣的房梁,別說坐在上面,便是林墨趴上去,都有些勉強吧?
“怎麼回事?”林墨不由嘀咕:“錢多把這房梁也改造過了嗎?怎地瞧起來比兩根房梁疊加在一起還要厚?
難怪方才我拋擲繩索只能越過去一小截,這樣的厚度,距離屋頂這麼矮小的空間,只怕王爺也不能完全將繩索拋過去吧?”
嘴裡說著,林墨已下意識伸手去敲擊觸控房梁。
許是她此時正站在梯子上生怕自己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