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卻暫時不理花匠,由他站著。√
她將錢多的貼身小廝領到屍體前,指著屍體問:“你仔細看看此人,可認得?”
小廝並不知道錢多已經死了,但翰林宮學他來過多次。
原本大晚上突然被虎賁軍捉出府,小廝便知出大事了。
眼下再瞧見自家少爺的屋子裡到處都是血,地上還擺放著兩具死屍。蓋著白布的那具他看不見便罷了,另外那具連模樣都沒瞧清楚,他便發現,這死屍是被人分屍過,重新拼在一起的。當下,差點沒嚇死。
哪裡敢撒謊,卻也不敢去看屍體的臉,小廝“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姑奶奶饒命!奴才就知道早晚會出事,但奴才只是少爺的一條狗,是錢家的一條狗,哪裡……”
“你知道早晚會出什麼事?”林墨直接打斷他。
“奴才……奴才……”咬咬牙,小廝硬著頭皮道:“他們那樣毒打少爺,以少爺深藏不露的性子,早晚得把他們都殺了!”
果真是個瞭解自家主子的好奴才!
“你說的他們,是誰?是不是你們錢家的家主,還有長房大老爺?”
“是,是!”小廝磕頭如搗蒜:“除了家主和長房大老爺,還有誰敢毒打少爺啊?”
與龍旭堯交換個眼神,林墨再問:“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家少爺,最恨的人,應該是你們家主和長房大老爺?”
“是……是的……”
“那你們錢家真正的大少爺呢?錢多難道不恨他?”
“啊?”壓根沒料到林墨會問這麼一句,小廝驚得連害怕都忘了。
仰起頭,他像看見鬼了似的看著林墨,目瞪口呆。
“怎麼?我說的不對?”林墨居高臨下看著他:“難道,錢多轉性子了?不懼怕家主和大老爺了?
他平日裡看見家主和大老爺,溫順聽話得跟只貓兒似的,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家主和大老爺的腳趾頭。恐怕,借給錢多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殺死家主和大老爺吧?
不過呢!你們錢家自然有個好欺負的軟柿子,錢多想殺他,跟切蘿蔔一樣簡單,不是嗎?”
“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們錢家真正的大少爺,那個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的痴兒傻瓜少爺,現在就躺在地上,躺在你面前!”
小廝的目光唰地一下落在屍體身上。
看清楚死者的臉,他竟騰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這……這……”
“錢多的大手筆!”林墨冷聲道:“不過,錢多也沒落著好下場。他也死了,今日未時三刻左右,錢多被人用殺豬刀砍死了!”
“啊?”小廝嚇得“撲通”一聲,又跪倒地,嚎啕大哭起來。
林墨極有耐心,等著他哭。
差不多讓小廝哭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墨才問:“你們錢家家主這幾天生病了吧?”
“嗯……嗯……”小廝抽抽噎噎哽咽道:“家主也不知撞了什麼邪煞,三日前,突然暈倒,醒來後就臥病在床、水米不進。
府裡請了多少知名郎中,卻藥石枉然,眼看,家主就要不行了。
昨兒個大老爺還跟奴才說,讓奴才來翰林宮學給少爺遞口信,請少爺歸家為家主送終。
可奴才還沒來得及出府,大老爺也病倒了。
簡直活見鬼!都是病如山倒,只一天,大老爺便瘦得脫了人形。
眼下,整個錢府都亂套了。”
“那,你們家主和大老爺就再沒提讓錢多歸家為他們送終的話?”
“沒有再提!但畢竟大老爺昨日交代過奴才,奴才今日原本是打算來一趟翰林宮學的。
可走到半路上,就被管家截了回去。說,家主和大老爺吩咐,少爺課業重,不要打攪他,也不許將他們病重的訊息透露出去半分。
奴才乃是下人,主子怎麼說就怎麼做。
故,只管跟著其他下人們跑進跑出地尋郎中,忙得腳後跟打頭。這不,兩天都沒睡覺了。”
什麼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所謂做賊心虛,大致如此吧?
錢家家主和大老爺之所以會病倒,乃是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被他們自幼捧在手心裡,藏得極好的痴兒嫡長孫,一下子失蹤了。
再也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這樣的失蹤,意味著什麼?
故,急火攻心,直接病入膏肓。
但,真真啞巴吃黃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