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所以,不管錢多和江漢成多麼聰明,也不管他們有多少算計,其實都是在給你做嫁衣,因為你很清楚,他們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都在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只有你馬宣才會是最後的贏家,誰也撼動不了。
你天天晚上都在院子裡挖坑種花,分明就是在故意刺激錢多三人,故意用這種悄無聲息的法子,教授他們如何殺人拋屍,對不對?”
“我就知道,最懂我的人乃是你林墨!”馬宣大大方方承認。
收起臉上的苦笑,他驕傲地微揚下巴:“沒錯!殺豬刀是我給錢多和江漢成提供的。
也是因為我當日藏在床底下偷遞殺豬刀,錢多和江漢成才如此忌憚床底下,本能地用床下有鬼來嚇唬顧立福。
便是用桃樹膠來裝裹碎屍塊,用小木箱拋屍房梁與屍同住的法子,也是我暗示錢多做的。
林墨,我才是贏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傑作,不管你們是不是將我抓捕歸案,我都贏了。
因為,作為真正的兇手,我殺光了所有仇家!”
“馬宣!”林墨突然一字一頓道:“你在撒謊!”
許是沒料到林墨會這樣說,馬宣詫異地張開嘴巴。
“不用辯解!”林墨平靜地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撒謊嗎?”
不等馬宣回答,林墨繼續道:“我不否認,在這起連環兇殺案中,你是最關鍵的一個人物。你非常聰明,對人性十分了解,每一次都能給我產生巨大的壓迫感。
確實是你提供了三把殺豬刀。
也是你,在錢多和江漢成的裝鬼計劃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讓他們三人,都對床底下異常執著。
還是你,每天晚上在院子裡挖坑種花,時刻提醒著錢多和江漢成殺人後應該拋屍何處。
但你實在太稚嫩了,在某些人或某個人眼睛裡,你馬宣,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首先,你有沒有想過顧立輝六人那日為何要去菜市口?
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六人羞辱你,逼迫你爹孃懸樑自盡上,你也一樣。
但馬宣,你有沒有想過,以顧立輝六人的身份,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親自跑去菜市口?
還有,連你自己都承認,顧立輝比較正直,他很溫和,非常識大體,是個品學兼優的學子。
這樣一個人,與你無冤無仇,他好端端的為何要挑頭羞辱你?
難道他不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也不在乎這樣的事情傳到翰林宮學,文學和夫子們會對他產生誤解,從而影響他的前途?
故,他們是被人挑唆,有人在誘導他們這麼做,也是這個人,將他們帶去了菜市口,透過他們的手,揭開了罪惡的開端。
所以馬宣,你真正的仇家不是顧立輝他們,而是這個隱藏在幕後的作祟者。
其次,你說錢多用桃樹膠來裝裹碎屍塊,用小木箱拋屍房梁與屍同住的法子,是你暗示他做的。這是假話。
因為你殺死顧立輝六人,乃是四月初一,距今尚不足一個月。
而錢多早在兩個月以前,便花重金向花匠訂購了大量桃樹膠。
偏偏花匠當日按規定去給錢多送桃樹膠時,曾親眼看到了那些擺放在院中,用來存放錢多兄長和江漢成碎屍塊的木箱。
可見,教授錢多用桃樹膠防止鮮血四處噴濺、存放屍塊,以及設計小木箱和木梯床板這些房梁訊息機關的,另有他人。
這個人,想必你比錢多更加熟悉吧?
可笑的是,你如此維護他,不惜將所有的罪名攬在自己身上,他卻出賣了你。
在你以為自己是他唯獨看中的學徒時,他早已將對你的關注,偷偷轉移到錢多身上去了。
第三,你用一百兩銀子購買了十桶桐油,這一百兩銀子從何而來?
別告訴我是張屠戶贈予你的,也別說是街坊鄰居們幫你湊的,更別說是你偷的。
在包括柳郎中、錢多、江漢成、顧立福、廚子、張屠戶等等這些知情或不知情的幫兇的幫助下,你得到了所有這起連環血案中需要的金錢與物資。
之前這種物資的提供方式還比較晦澀,讓你每次完成一件,就非常有成就感。比如殺豬刀,你得自己去偷。
看起來,在偷殺豬刀這個環節中張屠戶非常無辜,但事實上,張屠戶展露出了人性的惡劣。
因為,哪怕辭舊迎新,也不會有人同時打造好幾把嶄新的殺豬刀備用。
你明明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