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遲疑一下:“劉捕頭,我還想說,我表哥他並非浪得虛名,而是真的痴迷於驗屍斷案,真的心繫蒼生,想要助你。√”
好端端卻說起白懿軒,並且,怎麼聽都像是林墨在替白懿軒洗白,劉誠心頭一堵。
眯起眼睛,他冷聲道:“難怪看見屋子被燒成這樣墨姑娘一點都不急,原來身後早有靠山,壓根不需要我劉誠繼續為你出力。”
“你這說的什麼話?”林墨脫口道:“你乃官府捕頭,表哥和我卻非衙門中人。表哥尚有個‘鬼手’仵作的虛名,我卻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我們豈能與劉捕頭相提並論?”
許是覺得自己把話說重了,林墨挑挑眉,又道:“我和表哥之所以關注這起滅門慘案,為的皆是早日破案,能讓沈初夏一家含笑九泉。
也可以這麼說,我和表哥是在幫你。
如今劉捕頭不感激便罷了,何苦說這樣的話嘲諷我們?
難道我急得上躥下跳,案情就能立刻明朗嗎?
再說,昨夜我一上馬車就睡著了,表哥何時來的東柳村我根本不知道。
待今早醒來,表哥早在昨夜已返回秦州府,興許連夜便與舅舅去了盛京,我連面兒都……”
“既然你都沒有跟他見面,又怎知他昨晚來了東柳村?”劉誠想也沒想便打斷林墨。
“他給我留了封書信呀!”取出白懿軒留下的書信,林墨遞給劉誠:“我與表哥心意相通,豈能猜不到他昨晚來過?劉捕頭且看看就明白了。”
接過書信,劉誠幾乎要將臉貼上去,但即便他將眼睛從眼眶裡瞪出來,也終究沒瞧出個子醜寅卯。
再聯想到林墨說與白懿軒“心意相通”的話,劉誠心中莫名煩躁,忍不住冷笑譏諷:“區區六個字,如何就心意相通了?難不成你墨姑娘還是白公子肚子裡的蛔蟲?”
這話說出來,林墨非但沒惱,反而笑了:“你還別說,我倒真像是我表哥肚子裡的蛔蟲。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所學的驗屍手法和斷案之法皆由表哥親授。故,他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但,我在想什麼,表哥他卻未必都知道。”
原本聽見林墨的前半句,劉誠的氣更不順,可是林墨後半句說出來,他心頭一鬆,竟有種豁然開朗的喜悅。
猶豫了下,劉誠問:“為何他想什麼你都知道,但你想什麼他卻未必都知?”
“因為我是女孩子呀!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
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麼,林墨眨巴一下眼睛,頗為神秘地說:“我且不告訴你我都在表哥的留書中讀懂了什麼,咱們先讓那婆子帶我們進去瞧瞧,看過現場之後,我再與你逐一分析表哥的推理是否正確。”
說完,林墨便向等在院子裡的婆子走去。
直到婆子帶著他們走進燻得黑漆漆的房間,劉誠才明白林墨之前說“房間裡該燒的東西都被燒沒了,而不該被燒的東西,全都在”是什麼意思。
就整體而言,這棟屋子損毀不算嚴重,清洗之後重新上漆維修,再精心佈置一番,便又是處極好的居所。
但對於劉誠和林墨而言,屋子裡什麼痕跡都沒了,基本沒有勘察的價值。
可即便如此,林墨依然看得很仔細。
她將整個屋子檢查一遍後,拾起榻上一片碎布問:“這個是什麼東西?”
婆子上前細細辨認一番,肯定地說:“應該是未燒盡的被褥!”
“未燒盡的被褥?”像是吃了一驚,林墨張大嘴巴:“這顏色不像是被煙火燻黑的呀?”
“本來就不是煙火燻的,以前就是黑色。”
“嗯?”林墨眼睛一亮:“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前就是黑色?”
“姑娘有所不知,李先生這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原本就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桌椅、床榻,黑色的屏風,便是被褥、衣裳,以及洗臉用的毛巾子,都是黑色的。
奴婢有時候會想,倘若宣紙能造成黑色的,是不是李先生也會毫不猶豫地將紙張都換成黑色……”
“等等!”林墨猛地打斷婆子的話:“你說什麼?換成黑色?也就是說,李文修以前並不喜愛黑色,只是最近,他才愛上黑色對嗎?”
“咦?”婆子好奇地看向林墨:“姑娘當真神了,連這都知道?”
但見林墨並不接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婆子又道:“姑娘所猜不錯,李先生是個極愛乾淨之人,但以前他對顏色沒有什麼特別偏好,衣裳也大多都是他娘子做的白色、青色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