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死在了路上就是被淵主殺了。
我看你和她們一樣,打的都是一個算盤!
!”
她吵鬧不休,一口咬定扶熒不安好心。
扶熒太陽穴突突跳著,頭疼得厲害,她本想解釋兩句,奈何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一抬眼,便見一行兵衛朝這邊走來。
扶熒也罷了解釋的心思:從碧蘿十七年間的表現就能看出她對蘇映微用情頗深,此時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碧蘿現在氣頭上,更聽不進去。
“罷了,你先冷靜冷靜。”
扶熒重新將青燈簪戴在髮間,邊往前走,邊低聲警告,“但你若再不安分,就永遠別想出來了。”
“你——!”
碧蘿氣急,本想再痛罵幾句,但又擔心扶熒真的不放她出來,硬生生歇了音兒,悶悶不樂地縮在魂簪裡生氣。
“此乃蘅境坪,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此時,那一行魔兵已行至跟前。
扶熒眸光有幾分閃爍,施施然行禮:“我現居滄瀾宮,受帝君之命前來蘅境坪。”
整個九幽的都知道帝君帶回一個神似帝君心上人的女子。
而駐守在祭臺計程車兵自然也接到訊息:待婁金狗正位,獻祭其女。
雖然奇怪扶熒孤身前來,但有成風命令在先,他們也不敢貿然處置。
“先隨我來。”
兵守顧慮須臾,決定先帶扶熒進去。
扶熒頷首,跟在了幾人身後。
越過蘅境坪結界,便是一片佈置的黑壓壓地祭臺。
樹奇多,長得詭形怪狀,高低不一,樹上結著大小不同的黑色果子。
再往裡走,扶熒看見每棵樹上倒懸著一隻只烏鳥,通體漆黑無膚,白骨連著白骨,筋肉貼著筋肉,定睛一看,每隻烏鳥懷裡都抱著個刺牢,準確來說,那刺牢是長在它們雙臂上的,如同十指交叉聚合起來的掌心,形同牢籠緊緊鎖著囚徒。
關押在指獄裡的皆為凡人道客,個個遍體鱗傷,瘦骨嶙峋。
扶熒還未從這詭譎的畫面中出來,就聽一陣慘叫劃破祭林,視線順著慘聲過去,目睹關押在其中一個指獄的犯人被活活擠壓捏扁,化成一攤血水沒入泥土。
犯人死後,那烏鳥重新閉眼,收了十指,身體蜷成圓球,正是她來時,所見的那黑色的“樹果”
。
這等殘相給扶熒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胃中作嘔,險些讓她吐出來。
指獄裡膽子大些的還在不服叫嚷,聲聲高昂——
“寧隨淵你個狗雜種!
你不得好死!”
“你這等貨色苟存世間,早晚遭報應!”
“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回家!
!”
上面鬧作一團,接著又傳來幾下絞肉聲,最後全都消停了。
扶熒眼裡血紅一片,面色卻較為慘白,她步伐虛浮,整個身軀都跟著發顫。
碧蘿見她恐懼,嘻嘻地諷道:“此乃九幽蘅境坪,又名懲戒林,懸在上面的可都是淵主親手訓出來的獄骨烏,你若不想淪為這般下場,最好老實放我出去,與我解契,說不定我說幾句好話,淵主還能留你一條命。”
扶熒沒有說話。
她仰頭,目光恰巧與一雙眼睛對上。
那是個孩童。
年幼,約莫五六歲。
指獄會根據凡人體型來改變大小。
她整個空間比起旁邊的大人明顯小上許多,位置也低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