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開口。

&esp;&esp;顧煬抬腳踢了踢地上的襯衫，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彎腰拿起一件襯衫，解開身上圍著的床單，站到衣櫃邊的穿衣鏡前穿上襯衫。

&esp;&esp;襯衫一上身，針扎的痛感立刻席捲而來，蔓延到顧煬穿著襯衫的上半身。

&esp;&esp;顧煬咬了咬牙，指尖顫抖著慢慢給自己繫上釦子。

&esp;&esp;從下到上，不過是系幾顆釦子，就彷彿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釦子繫到一半，顧煬腿一軟，扶著穿衣鏡跪倒在地，把滲出汗水的額頭貼在冰涼的鏡面上，緊閉雙眼忍受著身上的痛疼。

&esp;&esp;顧煬指尖攥緊衣服下襬，催眠自己：

&esp;&esp;“忍一忍，顧煬，忍一忍，也許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esp;&esp;樊淵收拾完廚房，出來後發現顧煬還沒有下來，便上樓來找顧煬。

&esp;&esp;一進臥室，就發現顧煬跪坐在地上，頭靠著鏡子，面色慘白，渾身冷汗涔涔，咬牙緊閉雙眼的模樣。

&esp;&esp;“顧煬？”

&esp;&esp;樊淵立刻走過去，蹲在顧煬面前。

&esp;&esp;顧煬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蹲在他面前此時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翹起嘴角，衝樊淵露出一個特別勉強的微笑。

&esp;&esp;樊淵伸手探了探顧煬的頸側，上面一片冰涼溼膩。

&esp;&esp;“不想笑就別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esp;&esp;樊淵的手一貼上來，顧煬身上針扎一般的疼痛突然緩解了一些，他愣了下，立刻握住樊淵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拿開。

&esp;&esp;顧煬轉身，慢慢靠近樊淵，小心的把額頭抵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esp;&esp;“樊淵，我好疼，讓我靠一會兒。”

&esp;&esp;樊淵低頭看顧煬攥緊衣襬的雙手，伸手慢慢掰開顧煬泛白的指尖，想到顧煬早上的異常，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esp;&esp;“與衣服有關？”

&esp;&esp;顧煬沉默片刻，抵在樊淵肩膀的額頭上下蹭了蹭。

&esp;&esp;“像針扎一樣，衣服裡面彷彿有無數根針在扎我。”

&esp;&esp;說著顧煬又往前靠了靠，長髮垂落，冰涼的髮絲滑過樊淵的手背。

&esp;&esp;“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esp;&esp;樊淵指尖順勢勾著顧煬垂落的髮絲扶到他背後，抬手就把顧煬攬進了懷裡。

&esp;&esp;此時的樊淵臂彎還不夠強壯，身形也顯得消瘦，可顧煬靠在樊淵懷裡，就是有著莫大的安全感，彷彿一切都不用怕了。

&esp;&esp;樊淵伸手輕輕拍了拍顧煬的後背：

&esp;&esp;“考試不去了，取消。”

&esp;&esp;顧煬反而搖了搖頭：

&esp;&esp;“都跟卓老師說好了，她還在學校等著呢。”

&esp;&esp;樊淵的擁抱十分迅速、有效的緩解了顧煬身上針扎般蔓延的疼痛，他拉著樊淵站起來，按著樊淵的肩膀。

&esp;&esp;“樊淵，你轉身。”

&esp;&esp;樊淵並沒有多說什麼，順勢轉身，就感到顧煬的後背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esp;&esp;顧煬用後背貼著樊淵的，深呼一口氣，慢慢的將剩下的扣子繫上，繼續穿衣服。

&esp;&esp;“樊淵，我大概需要麻煩你陪我去考試了。”

&esp;&esp;樊淵能感覺到顧煬與他相貼的後背，係扣子時肩胛的伸展，彎腰穿褲子時腰肢的移動。

&esp;&esp;顧煬終於將衣服穿好，撥出一口氣，離開與樊淵相貼的後背，又立刻牽住了樊淵的手。

&esp;&esp;樊淵看著顧煬一頭披散的長髮、身上穿著凌亂的衣服，眼簾下垂。

&esp;&esp;“顧煬，只此一次，我准許你缺考。”

&esp;&esp;明明早上逼顧煬去考試的是樊淵，現在不要顧煬去的也是樊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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