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襯衫，回頭看了一眼顧煬，轉身把浴室的簾子拉上了。

&esp;&esp;顧煬嘆了口氣，絲毫沒有偷看被發現的懊惱，轉頭把自己扒光，邁著小短腿泡進盆子裡。

&esp;&esp;他舒服的倚靠在盆子邊坐著，周身被熱水包裹著，漸漸有點犯困。

&esp;&esp;迷茫間似乎聽到了稚兒一般清脆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在他耳邊，又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esp;&esp;“需要我長大嗎？需要我開出無數漂亮的花朵嗎？”

&esp;&esp;顧煬沒聽清這聲音在說什麼，只是聽到了“花朵”兩個字，下意識的點點頭。

&esp;&esp;“我喜歡花，送給樊淵的，好看的花。”

&esp;&esp;那稚嫩的聲音又說了什麼，聲音從顧煬耳邊遠去，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詢問。

&esp;&esp;樊淵洗完澡披上浴袍，帶著一身熱騰騰的水汽出來，就看到白花花的小顧煬泡在小盆子裡，眯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

&esp;&esp;他走過去，拿過牙膏擠了點在小指指尖上，湊到顧煬唇邊。

&esp;&esp;“張嘴。”

&esp;&esp;迷濛中的顧煬聽到熟悉的聲音特別聽話，乖乖張嘴。

&esp;&esp;樊淵用沾著一點點牙膏的小指指尖幫顧煬刷牙，然而哪怕只是小指對於顧煬來說也太大了，只能在唇邊蹭蹭他的幾顆小門牙。

&esp;&esp;顧煬嘴裡感受到薄荷的清涼，立刻清醒過來，一看到樊淵，下意識的把兩條小短腿並起來，一手向下擋著自己，一手捧著樊淵的小指，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著話。

&esp;&esp;“樊淵……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esp;&esp;樊淵沒理他，給他蹭了蹭小門牙，在手心接了把清水湊近顧煬，顧煬立刻把臉埋進樊淵手心喝了幾口水漱口。

&esp;&esp;吐掉嘴裡的牙膏沫子，樊淵又捏了下顧煬的臉頰。

&esp;&esp;“張嘴。”

&esp;&esp;顧煬張嘴，露出幾顆小白牙。

&esp;&esp;樊淵又捏了下顧煬的臉頰，繼續命令：

&esp;&esp;“張大點。”

&esp;&esp;顧煬就努力張大嘴，樊淵低頭仔細看顧煬嘴巴里面的幾顆大牙，確定沒有蛀牙這才捏著顧煬的下巴讓他閉嘴。

&esp;&esp;“明天給你定做適合的小牙刷。”

&esp;&esp;顧煬無所謂地點點頭，小盆子裡的水漸漸變涼，他打了個小噴嚏。

&esp;&esp;剛打完噴嚏就被樊淵從水裡抓出來包進乾燥柔軟的毛巾裡來回揉搓，搓幹了換個乾淨的毛巾給顧煬包得像個蠶寶寶似的，這才捧在手心裡往臥室走。

&esp;&esp;顧煬被樊淵伺候的昏昏欲睡，被樊淵包成個毛巾糰子也懶得動，躺在樊淵的手心裡舒服的打了個哈欠。

&esp;&esp;沒等走到臥室呢，就在樊淵的手心睡著了。

&esp;&esp;樊淵看著躺在他手裡已經熟睡的顧煬，小心翼翼的把他從毛巾裡抱出來，放進被子裡，又把鎖鏈重新扣在了顧煬脖頸上，這才躺在顧煬旁邊，左手攬著顧煬到胸口，關上燈，也閉上了眼睛。

&esp;&esp;顧煬貼著樊淵的心窩睡的很沉，睡夢裡覺得身體有點熱，似乎有什麼力量從周身逸散出去。

&esp;&esp;餐廳裡，被放在桌角、插在小花瓶裡的小野花在黑暗中，慢慢舒展開花冠。

&esp;&esp;只見它的花莖慢慢伸直、伸長，無數根莖從花瓶裡蔓延出去，攀爬過餐桌、伸向地面，無數的根鬚快速生長著，順著地毯慢慢向樓上攀爬，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esp;&esp;睡在樊淵胸口的顧煬突然小聲哼唧了幾聲，額角慢慢滲透出汗水，黑髮溼漉漉的黏在臉上，小手也抓緊了樊淵胸口的衣服。

&esp;&esp;樊淵立刻醒了過來，開啟床頭燈，看向趴在他胸口的顧煬。

&esp;&esp;顧煬雙手緊緊揪著樊淵的衣服，渾身都有點抖，就像是累極了的模樣。

&esp;&esp;同時，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口傳來，細長的根鬚穿過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