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突然慢了下來。
&esp;&esp;他悄悄挪了下身體,改變了一下坐姿,只是堪堪坐在椅子的邊緣,抬手把頭頂的毛線帽也往後推了點,露出光潔的額頭,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esp;&esp;就在剛剛,顧煬感覺到他身後短短的兔尾巴根部突然蔓延出了一股難以忽視的麻,像是身體裡額外多了一根麻筋,順著兔尾巴根部一路竄到了四肢百骸,連他壓在毛線帽裡的兔耳朵都跟著麻了起來。
&esp;&esp;這洶湧的麻意一上來,顧煬手裡的筷子都握不住了,只覺得渾身發軟,大腦也昏昏沉沉的。
&esp;&esp;樊淵往顧煬的碟子裡堆了滿滿的蔬菜,見顧煬突然停下來不吃了,直挺挺的坐在那裡,目光向下盯著桌面發呆,就伸手輕輕叩了幾下顧煬面前的桌子。
&esp;&esp;顧煬被樊淵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視線慢慢落到樊淵的手指上,但仍舊在發呆。
&esp;&esp;樊淵問他:
&esp;&esp;“你怎麼了?”
&esp;&esp;顧煬乾脆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緊緊扣著桌子邊緣,緩緩看向樊淵,一雙紅瞳連帶著眼角都泛起了紅霞,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esp;&esp;樊淵突然想到了兔子的特性,意識到了某種可能,微一低頭,靠近顧煬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esp;&esp;“顧煬,你是不是身體……”
&esp;&esp;樊淵的話半遮半掩,顧煬昏沉的大腦一時猜測不到,只是覺得樊淵說話時的熱氣吹進耳洞裡,讓他渾身的痠軟、麻意更甚。
&esp;&esp;顧煬晃了晃腦袋,轉頭看向樊淵,明明想要說話,視線卻慢慢落到了樊淵的唇上,目光專注,甚至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他自己卻毫無所覺。
&esp;&esp;樊淵確定了他的猜測,坐直身體,黑眸淡淡掃了一圈桌邊的其他人,手肘在坐直時一“不小心”將桌邊的筷子撞掉了。
&esp;&esp;兩根筷子交錯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esp;&esp;樊淵彎腰去撿筷子,孟展等人見了又移開視線,繼續搶著火鍋裡的食物。
&esp;&esp;顧煬雙手還緊緊扣著桌子的邊緣,腦海裡一遍又一遍不自覺的回想著樊淵的視線、樊淵的唇、樊淵的聲音、樊淵的一切。
&esp;&esp;明明樊淵就在他的身邊,可顧煬卻覺得不夠,還不夠,到底是什麼不夠,他也理不清思索。
&esp;&esp;彎腰撿筷子的樊淵久久沒有起身,反而整個人都離開椅子蹲了下去,也不知道那筷子到底掉到了什麼奇怪的角落。
&esp;&esp;突然,顧煬感覺到膝蓋上覆上了溫熱的手掌,他立刻低頭,看到樊淵蹲在他面前,黑眸自下而上的看向顧煬,衝顧煬勾了勾手指。
&esp;&esp;顧煬順著樊淵的指尖彎下腰,身體剛剛低於桌面,立刻被樊淵拽住了衣領,抬頭親上顧煬的唇。
&esp;&esp;兩個人在寬大的桌面底下短暫的親吻,搭在桌邊的簾子是暫時的安全屏障。
&esp;&esp;顧煬雙眸微微睜大,他萬萬沒想到樊淵竟然這麼大膽,在桌子下面就敢吻他。
&esp;&esp;這樣隱秘的親暱,在其他人的眼皮下,坐著只有他們彼此知道的事。
&esp;&esp;血液在不斷加速,快速的透過四肢百骸,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宣告著對彼此的喜愛和佔有。
&esp;&esp;相似的溫度一觸及離,清澈的紅瞳與濃重的黑眸在極近的距離對視,又慢慢的拉遠距離。
&esp;&esp;樊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顧煬還沒回過神來,仍舊彎腰撅在那裡,身上的毛衣隨著上身線條的拉扯往上掀,露出了兔尾巴邊一些潔白的絨毛。
&esp;&esp;樊淵按著顧煬的肩膀,拉他坐起來,將筷子重新塞進顧煬的手裡,他自己則重新拿了一雙筷子。
&esp;&esp;明明蹲到桌子下面是去撿筷子,可那筷子早不知道被踢到哪裡去了,也沒人在意。
&esp;&esp;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十分有效的緩解了顧煬身上的痠麻,他動了動握著筷子的手腕,面前已經涼了的蔬菜被樊淵端到了他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