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這邊的答覆很快,兩邊都同意了。
只是謝家那邊終究有兩句閒言碎語,王胖子算是在道上混了幾年,安全出了幾個墓也是有點名氣的,可他妹妹又算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能安全從一個墓裡出來就算有本事的,看他們之前隊伍的配置,無家三爺和他侄子,加上手底下兩個得力的夥計、還有道上赫赫有名的啞巴張保駕護航,這根本就是人家無家權利交接、老帶新。
就這樣去的墓,能是什麼難走的墓,別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碰運氣跟著無家出來的吧。
還一分都不肯打折的要價這麼高,別是來坑他們謝家的吧。
謝雨臣聞言冷冷的望了手下來回話的人一眼,那人不知自己是說錯了話還是被遷怒了,只敢低頭一言不發,書房裡的氣氛就更加凝滯了。
“你出去吧。”
看手下人走的那麼快,還不忘輕手輕腳的關門,謝雨臣有些無奈。
他也不是故意要嚇唬手底下的人,只是可能少年時為了立威,殺了太多人,導致自己殺氣上漲、信譽下降,哪怕有時候為了展現親和穿了粉衣服,還一直柔聲細語的表現儒雅,但還是沒能挽回形象。
他又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做什麼對他戰戰兢兢呢。
王月初,很陌生的名字,只是自她平安從山東回來之後,這個陌生的名字怕是會逐漸變得有名了。
謝雨臣拿起電話,給無三省打去一個電話,一來是要了解下這位陌生的王月初,二來,他也想知道怎麼無三省突然就帶無邪下墓了。
謝雨臣不是遲鈍的人,或者說,他過於敏銳了,所以在無邪跟著父母回杭州之後,就沒有再聯絡過無邪。
無一窮夫妻倆專注文學研究,無二白接手洗白產業,無三省雖然還在道上混的風生水起,但也很久沒有擴充產業了,加上自己跟著師傅學藝、認識謝家人脈忙的團團轉的時候,無邪還在校園裡乖乖唸書。
謝雨臣就猜到,無家怕是不希望無邪摻和到九門的事情裡來了。
其實這也能理解,畢竟當初吳老爺子娶的是他爺爺的表妹,那是杭州有名的官家小姐,比謝家這種沾滿銅臭氣的還好一些,既然能做官當然不會想去做賊。
而自己親緣淡泊,年幼失怙,不得已必須撐起謝家,早就是在泥裡打滾洗不乾淨的了,又幹什麼用江湖仇怨去沾染清清白白的無邪,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儘管這幾年,謝家和無家還有合作,他們兩家更是多年姻親,就像他養父謝連環和無三省,長得就跟一個人似的,這樣的緣分也讓兩人的關係比一般人更近,只可惜現在一死一生。
謝雨臣不願意這種悲劇發生在自己和無邪身上,乾脆利落的就像小時候從沒見過無邪一樣,可這,不代表謝雨臣不關心無邪。
恰恰相反,九門這一代裡,他和無邪就像一體雙面的鏡子,他比誰都希望無邪能幹乾淨淨的過完一生。
等掛了電話,謝雨臣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金剛傘、傘裡劍,都是要雙手配合用這一個兵器,非得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也必須有個好師傅,單靠自己兩隻手那麼練,是練不出成果的。
但並沒有聽說有誰擅長這個兵器,而王胖子……他家的店就開在了謝家的包圍圈裡,有什麼動靜還真避不開謝家的耳目。
本來那條街連著有五個鋪面都是謝家的,只是當年謝連環身死,謝家有人藉機生亂,有人渾水摸魚,這鋪子才低價到了王胖子手裡。
本是想買回來的,畢竟也是謝家的產業,況且那鋪面的位置很好,哪怕是在潘家園這種競爭很強、同類商品很多的古玩一條街,也一直在盈利,王胖子真是佔了便宜才能買到這個旺鋪,正常情況下,就是再多出兩倍的錢,謝雨臣也是不會讓的。
當然了,有些東西你賣出去一個價,要收回來又是另一個價,可謝家也不是做慈善的,強買強賣在那年頭也是很常見的事。
不過,王胖子家除了他就沒別人了,又帶著個拖油瓶妹妹艱難求生,有次謝雨臣查賬路過,他妹妹穿著校服歪著頭在櫃頭裡面支了個凳子寫作業,收音機裡還咿咿呀呀的放著劉海砍樵。
北京人愛聽京劇的多,收音機裡放花鼓戲的還是少,王胖子妹妹就在那跟著哼,這人實在沒有唱戲的天賦,偏偏還自娛自樂哼的很開心。
謝雨臣突然就不想破壞這種安寧了,在北京做生意,也不是件容易事,大不了等王胖子虧本了、支撐不下去了,謝雨臣再把這鋪子盤迴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