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難測,也最不可控的東西。
此時,見月初沉默著前進,謝雨臣腦海裡卻遏制不住的開始有各種設想。
像謝雨臣這種人要是覺得旁人對自己有好感,那絕不會是自戀,而是他明察秋毫、洞若觀火。
多疑的人總是想的要比別人多,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揣摩人心的習慣。
此刻謝雨臣想說幾句話緩解剛剛誤會,要是自己在費勁力氣救人,卻得到一句之後質問後,怕是會直接掉頭走人的。
哪怕他年少當家,也算經歷過很多的刁難,但謝雨臣的脾氣真算不上好,他看不起的人,就是死路邊上謝雨臣都要嫌棄礙眼,可但凡是他看中的人,那又是刀山火海都願意一起闖的。
她剛剛說您,又把自己和黑眼鏡做對比,是不是有什麼時候自己沒處理好她和黑眼鏡之間的關係,叫她覺得厚此薄彼了?
他不知道月初現在在想什麼,可他卻覺得自己不該問那一句,總是把一句話拆開來分解著一字一句摳碎去理解的謝雨臣,想著想著還真有些愧疚。
其實理智在叫囂著他根本不需要在乎月初的感受,可理智這東西又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用的。
都說英雄救美,看上了就以身相許,看不上就結草銜環。
或許事情壞就壞在,一個風華正茂、神采飛揚,一個青春靚麗、意氣風發,黑眼鏡仍在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彷彿之前種種都不足以撼動他陳舊的內心。
只不過,月初那稀奇古怪的血,還真得去查查,別是老張家遺落在外面的血脈吧,那可真是搞笑了。
他就說上次張麒麟回來的時候不太對,都知道要自己存私房錢了,他能有什麼用錢的地方啊,難道張家人之間還有什麼外人不知道心靈感應?
張麒麟要擔起族長的責任去養小孩兒了?這可真是個冤大頭啊。
黑眼鏡搖了搖頭,手電一如既往的往地上胡亂掃去,他並不需要這點光。
“這路上還有一些腳印,看來那群人裡,還是有人活下來了的。”
月初的調解能力倒是很快,或者說這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事情需要她絞盡腦汁的去想去思考了。
此刻,她盯著被黑眼鏡手電照亮的地面說道。
這些地道應該就是幾百年前的匠人挖的墓道,哪怕三人並行也不覺得狹窄,只是這墓道過了那麼多年,難免有些沙塵堆積。
那些腳印在那個墓道口是還有些雜亂,到現在清晰明瞭的兩排,看來這幾個活下來的人沒受大的傷害。
“嗯,只要有人在裡面吸引剛剛那些石俑的注意,反應快點的趁機跑出來不是問題,只是在裡面的人面對幾面夾擊的石俑,生還的可能性就會變小。”
黑眼鏡淡淡的應聲答道,這種方式不是什麼秘密,而從剛才墓室的地面和此刻墓道的地面這兩種不同的材質來講,或許墓主人並沒打算在石俑那關把人都搞死。(墓室的圖片在段評裡,擔心沒寫清楚,感興趣的可以看一下,不過我畫技很垃圾。)
月初有些無言的應了一聲,她對機關的瞭解少,她哥雖然走過的墓多,但一般也是像卸嶺力士一般,依託人多暴力拆除的機關。
從這方面講,自己肯定是不如謝雨臣和黑眼鏡的,而剛剛他們二人卻沒有丟下自己直接跑出去。
最後石俑守得這道墓室門雖然不大,但月初知道謝雨臣練過縮骨功,要是擠一擠一定能出去,而黑眼鏡只要扔自己在門邊上吸引最後石俑的注意,也能跑出去。
他們之間的默契、關係都比自己強。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沒那麼做。
“雖然跑掉了,但看來也沒跑多遠。”
謝雨臣的手電的光晃到了前面躺著的屍體,從他們躺到的姿勢來看,這三個人絕對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髮射出來的弩箭射穿,然後又被邊上甩過來的木樁砸倒。
當然,也可能有被直接砸死的。
“能理解,一般人一輩子也就碰見那一個邪門的墓室了,況且剛剛那一路都沒出事情,掉以輕心的覺得這墓主人黔驢技窮也是有可能的。
看來還是咱花兒爺明智,這種墓還真需要幾個蹚路的。”
黑眼鏡伸了個懶腰,終於來了興致似的去看那些機關。
月初有些謹慎的跟在後面,弩箭肯定是從這墓室上頭那一排屋簷裡射出來的,只是不知道新的墓室裡面有什麼,光這道硃紅色的大門就透著不凡,真是皇室才有的氣派。
就可惜是造在這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