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沈搖光深吸一口氣,側身衝謝司危遞出手中的宮燈:“勞煩謝公子跑這一趟了,這盞燈借給謝公子,夜路難行,謝公子慢走。”
“沈姑娘早點睡。”
謝司危接過她的燈,慢悠悠地抬步。
他故意踏出腳步聲,走到一株柳樹下,靠在樹幹,一手提著燈,一手提著花籃,漫不經心地歪了下腦袋。
顯然是不打算離開。
沈搖光腦海中嗡然一響。
反派男二這是鐵了心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垂在袖中的右手摸到提前準備好的短刀,沈搖光在拼死一搏和賭一賭兩個選項中左右搖擺,糾結萬分。
兩個燒餅的熱量消化得差不多了,打是打不過的。
硬剛死路一條。
沈搖光嘆了口氣。
算了,她會游泳,掉進湖裡,左右不過嗆口水。
她硬起頭皮,抬起右腳,認命地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嗚嗚嗚要變落湯雞了。
“小七,站在那裡,別亂動!”
第三步跨到一半,熟悉的嗓音帶著萬般的焦灼,如天降甘霖響在耳畔。
沈搖光眼皮一顫,重心不穩,身子晃了晃。
蕭天權,本書的男主,沈搖光的師兄,他終於來了。
蕭天權提起衣襬,直接掠至沈搖光身邊。
沈搖光被扯入蕭天權的懷中。
蕭天權按著她的腦袋,將兩人調轉了個方向,高大的身影如一道結實的牆,牢牢將她護住,口中喃喃道:“小七,沒事了,師兄在這裡。”
沈搖光在師門中排行第七,蕭天權身為師兄,一直都是以“小七”
相稱。
跟著蕭天權一起來的,還有消失不見的大白。
在旁人聽來是鵝叫的聲音,落在沈搖光的耳中卻是正宗的普通話:“狗子來的及時吧,還不誇一誇本鵝。”
“幹得漂亮,還知道去搬救兵,平時沒白疼你。”
沈搖光用心音和大白交流。
“那是,本鵝可是帶過好幾屆宿主,經驗豐富,童叟無欺。”
“深更半夜,你在這裡做什麼?”
蕭天權揪住沈搖光的手腕,牽著她遠離水域。
沈搖光眼睛不好,隨著天氣變化,有時還會看不清,曾有過走夜路掉進水裡的先例。
“是謝公子帶我來的。”
沈搖光毫無壓力地將謝司危供了出去。
“謝公子?”
蕭天權來時只見沈搖光在湖邊,不曾注意到謝司危的存在。
大白來找他時,急得直拍翅膀,叼著他的衣襬往外帶,他見到沈搖光立在湖畔搖搖欲墜的身影,心臟漏跳一拍,哪裡還能分出心神去關注旁人。
“確實是謝某帶沈姑娘來這裡的。”
柳樹後,走出道頎長的影子。
謝司危握著拳頭,低聲咳嗽起來。
他膚色慘白,這一咳,臉上泛起些許紅潤。
謝家的公子是個病秧子,打小就身體不好,用藥吊著命,平日裡看不出來,只略微比旁人清瘦了些,只有發作起來才會顯露出症狀,比如咳血和凍僵。
沈搖光這出戏還要演下去,故作驚訝道:“謝公子,原來你沒走。”
“這麼晚了,謝公子帶小七來湖邊做什麼?”
蕭天權不悅道。
“湖邊?”
沈搖光故作吃驚,“謝公子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
“沈姑娘聽錯了,我說的是帶沈姑娘來湖邊捉水鬼。”
謝家這次請他們入府,就是因為水鬼作亂。
好像有理有據的。
沈搖光佩服謝司危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事已至此,糾結是謝司危說錯,還是沈搖光聽錯,已經沒有意義。
“小師妹眼睛不方便,水鬼的事全權交由我便是。”
小師妹並未真的出事,蕭天權也不好過分苛責一個藥罐子,況且,他還是謝家的主人。
蕭天權說完這句,看了眼謝司危清逸的影子,又道:“謝公子,風寒露重,還請早些回,莫引發了陳疾。”
“無妨,這病死不了人,二位初來乍到,我送二位回去,順便談一談府裡水鬼的事。”
後面一句是重點。
謝司危請了好些獵妖師入府,蕭天權受邀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