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婦人的這段話中可以提取到一個非常有用的資訊,穆家死去的大兒媳喚作小魚。
接下來,三人輾轉打聽到小魚的資訊。
“小魚啊,我曉得那姑娘,我堂哥的兒媳婦以前在穆家做過活,還跟小魚姑娘說過話,出了那檔子事,工錢都沒來得及領,連夜從穆家跑了出來,足足嚇得病了大半個月才好轉。”
“說起小魚姑娘,真真是個苦命人,小魚姑娘老家在海邊,家中有個弟弟叫海生,小小年紀能識文斷字,小魚的父母以打漁為生,過了大半輩子的苦日子,家裡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的苗子,就盼著海生能讀出名堂當上大官,讓他們享幾天清福。”
“為了湊錢給海生上私塾,他們把小魚賣進了穆家。
算命的說小魚是個有福氣的,穆家對這個兒媳婦滿意的不得了,琢磨著早點把她接過來,給自己的長子生個大胖小子,誰成想成婚當晚洞房還沒來得及入,穆家長子就沒了,聽說是得急病去的,大夫請進府時人都涼了。”
“穆家的老爺和夫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懷疑是小魚剋死自己的長子,當著一眾下人的面大罵她是個喪門星,罰她跪在院子裡給長子守靈。”
“後來呢?”
沈搖光問。
“我們這個有個說法,頭七那天亡魂會返回家中探望親人,穆家長子頭七的那日,穆家的老爺和夫人叫人把小魚關進棺材裡,強迫她和長子洞房。
可憐的小魚和臭烘烘的屍體呆了一整夜,出來時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
沈搖光倒吸一口涼氣。
“那穆家的兩口子處處看小魚不順眼,府裡的髒活累活沒少扔給她,吃不飽,穿不暖,小魚這個名義上的大少奶奶,日子過得比豬狗還不如,穆家對外宣稱小魚是病死的,我看吶,分明是被他們作賤死的。”
“大娘可知道小魚姑娘葬在何處?”
蕭天權問。
“不曉得。
小魚死了後,穆家派人給她爹孃送了一筆錢,她爹孃是個貪財的,女兒莫名死了問也不問一句,屍首都沒見著,高高興興拿了錢,將海生連夜送到城裡讀書了。”
知道邪祟叫小魚,家住在哪裡,事情就好辦了,蕭天權三人打聽到小魚的老家,即刻動身趕往海邊的小漁村。
小漁村裡住的都是打漁為生的貧苦百姓,家家戶戶挨著,青壯年都出去了,留下老人和孩子守著家門。
一路舟車勞頓,沈搖光累得直不起腰,半個身子靠在蕭天權身上。
蕭天權道:“小七,你和謝公子在此休息,我去問一問小魚姑娘住在哪一戶。”
沈搖光道:“那我去海邊坐著。”
蕭天權瞥了眼垂掛在天際的夕陽,溫聲道:“快要漲潮了,小心點。”
臨走前又叮囑一句,“謝公子身體不好,海邊風涼,你不要玩得太久,連累謝公子。”
“囉囉嗦嗦,再不去,天都黑了。”
沈搖光推著蕭天權走。
蕭天權無奈失笑,留下他們二人,獨自進入漁村。
“鵝子,跟著狗子,出事了及時向我彙報。”
這句沈搖光是用心音和大白交流的。
大白道:“你支開反派,就是怕他私下對狗子下手吧。”
“反派進度刷得太快了,我得防著點。”
“那小七你自己小心。”
大白張開翅膀,邁著兩條小短腿,嘎嘎叫著追上蕭天權的背影。
蕭天權一走,沈搖光對著謝司危攤開雙手:“我的鵝好像跑了,謝公子,接下來要麻煩你替我引路了。”
“沈姑娘不怕再次上當受騙?”
“我覺得謝公子說得對,上回是我聽錯了,謝公子不像是那種心智不全的人,喜歡靠捉弄人來滿足自己的癖好。”
謝司危唇角翹了翹,未置一詞。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海邊,謝公子,可別引錯路了。”
沈搖光大大方方遞出自己的袖擺。
謝司危握住她的袖擺。
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嘩嘩”
的聲音,風夾雜著海腥味迎面撲來,半邊天際被夕陽染紅,倒映在水裡,彷彿大團大團的烈焰在海底燃燒,壯觀極了。
謝司危踩著斜陽落在地上的影子,步調有條不紊,牽著沈搖光來到一處海崖前。
海崖是海岸被水和風常年侵蝕而崩斷形成的陡壁,數丈高,若跌下去,會被海水吞噬得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