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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這是沈搖光第二次坐謝家的馬車,車廂內寬敞明亮,黃金為飾,珠玉作簾,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謝司危與蕭天權、沈搖光二人相對而坐。

氣氛一時凝滯。

據謝司危描述,事情是這樣的,自從蕭天權告知他身世,悲憤、不甘、痛苦多種情緒熬成一鍋熱油,將他的心放在裡面反覆煎熬,恨不得從未到這世上走一遭,直到到天明時,倏忽想起在謝家的這十九年朝朝暮暮,養父養母的點滴恩情,心境豁然開朗,終於做出決定,他要跟蕭天權回星辰山把病治好,不再讓二老擔憂。

當他推開蕭天權的屋門,如沈搖光料想的那般,傻眼了。

好脾氣的謝家少爺頭一回大發雷霆,謝家夫婦得知事情原委,立刻安排車馬抄近路,快馬加鞭去追蕭天權與沈搖光二人。

聽謝司危說完,蕭天權愧悔不已,沈搖光則一陣無言。

鬼才信!

反派是塊狗皮膏藥,黏上了,這回是再扯不下來了。

沈搖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謝家的車馬還是朝著星辰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蕭天權猶沉浸在謝司危那一聲“師兄”

中,難掩驚喜之情,忍不住再確認一遍:“司危,適才我們一見面,你喚了我什麼?”

“師兄。”

謝司危溫文爾雅地笑道,“你長我七歲,我當喚你一聲師兄。”

蕭天權聽聞“師兄”

二字,渾身舒暢,滿眼都是歡喜,比當了爹還要開心。

沈搖光咕噥道:“按年歲排輩,我比你小三歲,難不成還要我喚你一聲師兄?”

“自然不是。”

謝司危神色溫潤,“入了師門,應論資歷,你比我早入門,我喚你小七師姐便是。”

“小七”

兩個字被反派男二喚出口,渾身爬滿了蟲子般難受。

沈搖光瞪圓眼睛:“什麼小七師姐,小七是你能喚的嗎?”

謝司危遲疑:“小……師姐?”

蕭天權板起臉教訓道:“小七,不可得寸進尺。”

沈搖光妥協:”

小師姐就小師姐。”

從謝府到星辰山,若坐車馬需要三日的時間,加上途中吃飯睡覺耽誤的功夫,足用了五日才到。

一到星辰山,謝司危寫了封書信,打發車伕回程,向謝家夫婦通報平安。

星辰派人丁凋零,門中弟子只剩下沈搖光和蕭天權,並一個負責灑掃做飯的老叟,喚作老張。

老張許久未見蕭天權和沈搖光,高興得滿臉褶子都生動了起來,拎著竹籃步履蹣跚地去菜園裡摘菜,堅持為二人做一頓好酒好菜接風洗塵。

沈搖光自告奮勇去安頓謝司危。

回程的路上,星辰劍的溫度前所未所的冰寒,蕭天權猜想是棲居劍中的那位劍靈前輩鬧脾氣了,暫時無暇去顧及謝司危,同意了沈搖光的提議,殷切叮囑道:“司危初來乍到,小七你帶他去各處逛逛。”

“知道啦,師兄。”

星辰派全盛時期,謝景淵共收了七名弟子,入門後,保留原來的姓氏,分別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搖光為名,號稱星辰七劍。

蕭天權原來是四師兄,星辰七劍死的只剩下蕭天權和沈搖光後,沈搖光才改口直接喚師兄。

一夜之間,昔日的同門都變作後山的數座新墳,是何等的慘烈,蕭天權念及舊情,縱使人已故去,仍留著他們的房間,每月打掃一次,保持著潔淨如新。

除去這幾間屋子,還剩下一個雜物間,常年堆積著塵灰,沈搖光推開屋門,猝不及防嗆了一口灰。

“師弟,你就住這間屋子吧,雖然看著破舊,打掃打掃還是能住人的。”

這間屋子之所以會成為雜物間,是其缺點太過明顯,屋子方位有問題,每每到了冬日,恰好堵在風口,寒冷刺骨,夏日又曝在炎炎烈日下,暑氣能將人蒸熟。

未得到謝司危的回應,沈搖光轉頭,瞧見謝司危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悠然地打量著對面山壁上一叢淡紫色的野花。

那山壁光滑如鏡,連雜草都無法存活,偏偏夾縫之間開出這樣淡雅的花色。

“凡人修煉是與天爭命,前途難測,步步艱險,這裡沒有謝府的高床軟枕和紅綃錦緞,師弟吃不了這個苦,還是儘早下山去吧。”

沈搖光料想是謝司危不服氣,出言譏諷道。

“小師姐教訓的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