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湖上不說大名鼎鼎,也是小有名氣,外形俊朗,道法高明,一向以風度翩翩的君子形象示人,不知有多少姑娘把他當夢中情人,沈搖光說的這話,和他的自我認知太大了。
“當然有!”
沈搖光斬釘截鐵,“整個星辰派,只有我和師兄一起睡過。”
這話一出,謝司危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透著點微妙的情緒。
蕭天權掩面輕咳道:“小七,下次說這種話,記得加上小時候三個字。”
小師妹十歲以後,他就嚴令禁止小師妹再爬自己的床了。
謝司危莞爾一笑:“師兄不必為難,小師姐為我準備的屋子我很喜歡,無需再換。”
謝司危一再堅持,蕭天權只好放棄,等再接幾個單子,有錢了,重新給謝司危造一間屋子也不遲。
沈搖光沒來得及帶謝司危逛星辰山,謝司危的腿又被狗咬傷,此事只能延後,蕭天權處理好臉部的傷,只帶著謝司危去墳前祭拜了他的父親謝景淵。
謝司危對謝景淵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到了墓地也沒有下跪,只拈了一炷香插在墳前,連改口喚一聲“父親”
都不願意。
聯想到他的遭遇,蕭天權並未過分去指責什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謝司危肯踏足星辰山就是一大進步。
謝景淵的墳處於一個視野較好的山坡,可以將星辰山的風光一覽無餘,祭拜結束後,蕭天權指著眼前的幾座山巒,草草做了些介紹:“等你腿傷好了,四處走一走,時日久了,就熟悉路線了。”
沈搖光道:“有件事師兄忘了告誡師弟。”
她說的是星辰山的禁地。
謝景淵墳墓的對面有一座山,是星辰山的禁地,那裡矗立著一座刑妖塔,星辰派開山立派以來,所擒的妖邪都關押在此,由塔中所設陣法日復一日煉化,最重要的是,大妖越淮青就被封印在刑妖塔的最高一層。
四年前,一道天雷將刑妖塔的封印劈開一道裂隙,越淮青趁機逃出,還擊毀鎖住刑妖塔的七星劍陣,導致數十隻妖物出逃。
謝景淵及其門下高徒,付出幾近全部折損的代價,才斬殺出逃的妖邪,將越淮青封印回去。
那一戰謝景淵傷及根本,沒有多久就去世了,離世前,他拒絕延醫用藥,親自為自己挑選好墓地的位置,並且說:“我這一世,是一個合格的掌門,一個合格的師父,卻不是一個合格丈夫和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只讓蕭天權將自己埋葬在此,並未告訴蕭天權,這個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刑妖塔,雖相隔雲崖,終是做到了曾經的許諾,與越淮青相對朝朝暮暮。
沈搖光的話提醒了蕭天權,蕭天權指著對面的那座山道:“那一處是星辰山的禁地,師父有遺命,凡星辰派弟子,無故不許入山,若有違令,門規處置。”
有七星劍陣和謝景淵加固的封印,刑妖塔終年被奇光罩住,煙籠霧繞,看不真切。
謝司危道:“那裡為何會成為禁地?”
蕭天權猶疑。
沈搖光道:“師弟已經進了星辰派的大門,將來還要被師兄委以重任,做這星辰派的掌門,師兄何必瞞著他。”
蕭天權恍然笑道:“小七說的是,倒是我思慮不周了,那一處是星辰派的刑妖塔,裡面封禁著一隻極厲害的大妖,當年便是因為她,我們星辰派才人丁凋零落魄至此,師父和幾位同門耗費畢生修為重新結了七星劍陣,貿然靠近恐會被誤傷。”
“是小師姐曾同我說過的那隻大妖嗎?”
沈搖光曾與謝司危說過越淮青和謝景淵的故事。
沈搖光點點頭,神色閃爍地說:“聽說那隻大妖丟了一半的妖力,才受困於此,這些年來有不少妖魔打她的主意,要是有人得到她的全部妖力,這天下就要大亂了。”
“原來如此。”
謝司危眸色深了深。
*
夜半三更,星辰山禁地。
微風搖曳的草叢裡,趴著個圓臉蛋的粉衣少女和一隻渾身雪白的鵝。
粉衣少女的腰畔和大白鵝的脖子上,各掛著一隻雕花鏤空的銀色香薰球。
銀色香薰球是蕭天權做的。
星辰山草木繁茂,春夏時節最是蚊蟲多,蕭天權照著古書上的配方,調製出來香丸,放置在香薰球裡,佩戴在身上,一米之內蟲蟻蛇鼠不敢近身。
群山萬壑,影影綽綽,唯獨頭頂星河倒懸,似觸手可及,沈搖光摘了覆眼的遮光綾,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