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王婆婆的香囊別在腰間後便向另一處走去。

此時下午的街道上頗為冷清，二，三時的太陽頗為毒辣。也沒幾個商戶願意出來。我走在石板街上卻並未感覺到炎熱，反而是覺得溫暖。

走了不久便到了一家掛著‘品藍’的飯店。門上還掛著‘正在營業’的牌匾。

我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陣清風。不等我開口，店小二便與我打起了招呼

“喲，這不是魏公子嗎？嫁人了要擺宴席嗎？我給您算個7折！”

這家偌大的品藍只有這一個小二。但即使他們家滿客，也從未出現過上菜過慢的事情。一是他們家廚子確實厲害，二是他身法真的厲害。他自詡是涼城第一高手。既沒人反駁也沒人嘲笑，只是覺得這小子欠揍。

“要走了，來和你們道個別。”

聽到這話，小二那嬉皮笑臉一下子就收起來了。

“跟我來吧，紅爺這次應該會和你見一面。”

小二口中的紅爺便是這品藍的老闆。也是他們家的廚子，這不小的飯店也只有他們兩個。

小二先是走到門口，將正在營業的牌子收起。後是將大門上栓。說著便帶著我往飯店後廚走去。

進到廚房，發現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坐在其中一個灶臺上。他坐著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真不敢想他站起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魏申末是吧。”

紅爺開口了

“是！”

我即答道。他魁梧身軀配上那沙啞的聲音。無需任何多餘的動作，足以使人畏懼。

我並看不清紅爺的臉。他背坐在這廚房裡唯一的窗戶下。陽光透過他的後背照出的陰影使他的面容變得模糊不清。

“你在我這也學了不少廚藝吧。”

紅爺算是我的廚藝老師了。雖然他沒有露過面，都是透過語言指導。但是也讓我學到了許多做菜的方法和技藝。

“嗯。”

我回應道

“做一個你覺得最熟練的菜吧。”

聽到這話，我腦袋嗡嗡。這不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嗎。這下得給罵死了。

雖然我這麼想著，但腦中已在搜尋什麼菜算是我最熟練，能做的最好的。想了一會，就決定做一碗蛋花湯。這道聽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手就行。

我熟練地將食材從地上的麻袋中挑選出來，整齊地擺放在其中一個灶臺上。接著便是一套行雲流水般的操作，不一會，一碗蛋花湯便做好了。

我從鍋中舀出兩碗，將兩碗都給了小二。小二則是將一碗遞給了紅爺。

紅爺接過蛋花湯，端詳了一會後便直接對著碗口喝了起來。小二則是拿了個勺子，簡單地喝了一勺。

我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雖然讓紅爺試菜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麼面對面的試菜還是頭一次。以紅爺的嚴厲程度來說，就算這是道別也不能阻止他臭罵我一頓。

等待的時間比我想的漫長，雖然小二喝下去的幾秒後便給出了回應。但紅爺在一口把蛋花湯幹了看著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著時間的過去，紅爺背後的陽光也愈發暗淡，猛然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錯。”

紅爺開口了。這是他少有的誇獎詞。我的菜在他嘴裡通常都是一般或者垃圾。能聽到不錯這個詞說明他已經認可了我。

“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你小子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廚師了。”

雖然我已經知道紅爺認可了我，但能親口聽到他這樣說。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我以為我會非常高興，有可能會被自己感動到落淚。但實際上，我只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合乎常理。就如同往常一般。

“謝謝。”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用一句感謝來代替此刻想說的一切。

“走吧，你已經用菜證明了你足以成為我鬍子宏的徒弟。但這也僅僅是個開始。在廚藝這條路上，還沒有人能到達那個地方。如果再相見時你的廚藝退步了，就不要說是我的徒弟了。”

“是！”

我肯定地回應著

“好了，回去吧。我這裡可沒有像那老太婆一樣的東西給你。”

我收到送客資訊後便離開了飯店。在我離開飯店後，小二對著紅爺說道

“魏申末那小子水平完全不夠做你的徒弟吧？”

紅爺沒說話，看著鍋裡的蛋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