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瞥見床頭的照片,那是他和他的未婚妻謹言的合照,謹言笑得十分開心,挽著自己的手臂依偎在自己身旁,這張照片上兩人看起來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孫柏譽的嘴角又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
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照顧和保護李舒雲呢,自己就要和別人成親了。謹言是個好姑娘,對自己一心一意,自己也不會負她。
左右為難,輾轉反側,孫柏譽聽到外面鳥叫聲起時才知道快要凌晨了,抓緊時間眯了一會兒。
往後的日子,孫柏譽就時不時藉口擔心母親的身體往李舒雲的小院兒跑,大多數時候李舒雲都在翻閱醫學和生物學方面的研究資料,見自己來了,便會陪著聊會兒天。自從上次見過李舒雲的真容,李舒雲在自己面前就再也沒有掩飾過容貌。
而和李舒雲相處時間越久,自己那顆動盪的心愈是搖擺,直到今日母親派人送來請帖,自己望著請帖,竟然生出要悔婚的念頭。
“柏譽。”謹言從門外走入自己的房間輕喚自己姓名。
雖然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婚禮之日將近,但是二人仍遵循禮數,並未婚前同居,各居住在自己家中。
所以自己並不曾毀了謹言清譽,若自己悔婚,謹言也可再覓良人……不不不,已經訂親再悔婚,雖未同居,對女子而言也是一種侮辱,舒雲若知道自己為了她而和謹言悔婚,定然瞧我不起,以後恐怕連見面都難了。
孫柏譽沉思著,並未聽見謹言喚自己。
“柏譽,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謹言來到孫柏譽面前推了一把嗔怪道。
孫柏譽這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見謹言就站在自己身邊,而自己滿腦子都是李舒雲,有些責怪自己。
“剛剛走神了,你怎麼來了?”
謹言覺得孫柏譽最近總是走神,有些奇怪。莫不是軍中發生什麼事了。
謹言走到孫柏譽面前,一下子坐在了孫柏譽腿上,雙手環著孫柏譽的脖子嬌嗔道:“沒事我就不能來嗎?”
孫柏譽知道自己失言,忙賠不是道:“能來能來,這裡也是你的家。”
“我是來和伯母商量婚禮細節的,柏譽,最近你總是魂不守舍,是不是軍中發生什麼事讓你為難了?”
孫柏譽父親早已辭去所有職務,一心禮佛,孫柏譽的大哥也只是閒職,並無話語權,如今能幫上孫柏譽的只有自己的父親了,謹言心想。
孫柏譽聽謹言如此說,知道謹言想偏了,但是自己的心思又怎能跟謹言說呢,頓時感到十分羞愧,於是軟言安慰謹言道:“軍中無事,謹言不用擔憂,我只是擔心母親身體,李大夫明年就要回杭州了。”
原來如此,柏譽是個十分孝順的人,謹言心想這就解釋得通了:“有李大夫在,伯母的病情我們確實安心些,她若走了,若伯母舊疾復發,這該如何是好?”
“我也為此擔憂,只是李大夫給我們留了藥方,說是若舊疾復發,只需按藥方抓藥即可,只是我始終放心不下,到時若病情有變,李大夫又不在身邊,難道要讓母親忍痛到杭州找李大夫嗎?”
“哎,伯母若不能忌口,這始終是個問題啊。”謹言感嘆道。
“母親無辣不歡,若讓她忌口,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她年歲已高,還是讓她怎麼高興怎麼來吧。”
二人搖了搖頭,都默不作聲,這個問題可能是個無解的難題。
若是舒雲能留在天津就好了,孫柏譽心想,若自己能娶她,她也能留下來,可是謹言怎麼辦?孫柏譽不自覺嘆了口氣。
謹言聽聞再次感慨孫柏譽真是個孝順的人,孝順的人對妻子肯定差不了,這麼想著柔情蜜意地傾倒在孫柏譽堅實的胸膛上。
第二日晚,孫柏譽又不自覺地來到李舒雲的小院兒,自己並沒有這個打算,但是車子就這麼停在了小院兒門口。孫柏譽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具身體是被自己的心操控了,大腦也指揮不了。算了,來都來了,就隨著自己的心去看看舒雲吧。
二妮兒開了門,看見自己,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孫柏譽知道,她是在想怎麼又是你。
來的次數多了,也不用等通報了,直接就帶了去李舒雲的書房,她還是老樣子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快速書寫著英文,孫柏譽自愧不如,雖然家中殷實,但父親並沒有讓自己留洋,所以自己目前也只是會幾句簡單的英文而已。
孫柏譽心中其實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李舒雲的,但是自己的心又時刻想念著李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