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了一年多,便傳來了陛下駕崩的噩耗,陛下時年僅三十有六,正值盛年,然而長年勵精圖治,嘔心瀝血,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英年早逝。
春蘭也沒撐過幾個月,也隨了陛下而去。趙思安不能進宮弔唁,只能在家抱著飛羽痛哭。
傷心的事實在太多,而能傾訴的人卻只有彼此而已,飛羽帶著趙思安再一次出門散心。
沒幾年,趙思安就在旅途中不幸摔落懸崖而死。連屍身都未尋到。飛羽只帶著她的牌位回府,把趙思安的牌位放在了於小安和倪凰的牌位下方。
於是於小安短時間內不能與小弟小妹坦然相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她的小木屋祭拜父母長輩,於小安感到十分失落。
每每此時,飛羽便在一旁安慰她。所幸還有飛羽的安慰,於小安也能很快恢復精神。
而慢慢地飛羽也開始長了許多白髮,腿腳也不似從前那般利索,也不能輕鬆地將於小安抱起,雖然飛羽在小安面前還是如從前般談笑風生,但於小安心裡明白,她們真正分別的時刻越來越近。
有時望著飛羽不如從前般挺拔的背影,於小安便往往神傷不自覺落下淚來。而飛羽看見於小安落淚,便一邊幫她擦去淚水,一邊安慰著她。
但於小安心裡明白,其實飛羽也明白他最終還是將會與自己永遠分別。
時光有如滄海,而不管你我還是他她,都是滄海中的一粟,無聲無息地來,無蹤無影地去,彷彿來了一遭,彷彿又什麼都沒有留下,似有若無。
每年飛羽帶著新身份的於小安回鄉時,都能聽到村上有熟識的人離世,想著他們在自己幼時幫助自己全家,每次回鄉於小安又都是以淚洗面。
飛羽就再也不願帶於小安回去,只一個人祭拜長輩。
而更讓於小安痛心的是小弟小妹相繼離世。
飛羽帶著喬裝打扮的於小安回京弔唁,白天於小安苦苦支撐,晚上抱著飛羽大聲痛哭。而飛羽則默默地抱著她陪著她,一直到深夜將二人吞噬。
飛羽帶著於小安到北方賞雪,南方賞花,到東方看海,西方看戈壁,讓她忘記這些令人難過的事,而於小安看著他的滿頭白髮,卻是越來越傷心。
飛羽高壽,他回京辦了一場八十大壽,邀請了許多親朋好友,然而大多數於小安都不認識。
他把於小安拉到一個年輕人身邊對於小安說道:“這是我好友的曾孫,名喚盛天琪,剛過弱冠,不好功名利祿,也不思娶妻生子,跟我們一樣只喜遊山玩水,下次我們便一同出行,我年紀大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晚輩求之不得!”於小安瞧著這年輕人倒是陽光開朗,高大帥氣,穿著孔雀藍窄袖圓領團紋錦袍,滿臉微笑拱手向自己和飛羽行禮道。
飛羽又向著年輕人介紹於小安道:“這是我的曾孫女,名喚趙勿思,就喜歡跟著我這個老傢伙東奔西走。呵呵呵!”
“見過趙小姐!”
“見過盛公子!”
“你們年輕人坐一起聊聊,老朽去跟我那幫老友好好敘敘舊。”飛羽把假扮成趙勿思的於小安安排在盛天琪身邊坐下,便轉身去了別桌敬酒。
飛羽把她一人扔在這裡讓於小安心中不喜,想到自己名義上是他的曾孫女,實為夫妻,晚上同床共枕,帶個外人出行恐生誤會,於小安更是不喜。
這時盛天琪見趙姑娘表情陰鬱就想找個話題:“從前倒是沒怎麼聽說趙老太爺身邊有個曾孫女。”
“我也沒怎麼聽說過你。”
“是盛某失禮了。趙小姐最近與老太爺都去了哪裡?”
“沒去哪裡。”
“哦,是是是,最近都在府裡準備壽宴呢,是盛某問得多餘了。盛某前幾月倒是去了江浙一帶,山清水秀,盛某更覺時不我待,一定要趁著身強力壯之時走遍祖國大好河山。”
於小安聽到江浙一帶,倒是她的家鄉所在,不知村民們現在如何了,來了興趣便問道:“盛公子去了江浙哪裡?沿海周邊可曾去?”
這盛公子見趙姑娘有了興致,便滔滔不絕地跟她聊起自己的旅行經歷。
他說的倒是有趣,於小安聽著也是哈哈大笑。旁邊飛羽見小安與盛公子聊得開心,也是會心一笑。
晚上休息時,飛羽告訴於小安此次回京順便把財產也安置好了,一半給了養子養女和他們的子女,一半轉移到了趙勿思的名下。
“飛羽,其實你無需如此,你若去了,我也不會獨活。”
“小安,你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