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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主君有子

宋卿月緩步走過去,雙膝一曲,跪於崔康時身前。

她目光柔柔望著他,伸出雙手彎唇一笑,故作隨意嗔道:“怎這麼不小心?可摔疼了?來,我抱你起來!”

崔康時憤憤看著她,胸口急劇起伏。

見她傾身過來,望著她越離越近的笑臉,他圓眸散大,忘記了嘶吼。

宋卿月將雙手插入他的腋下,將頭交錯越過他的肩頭,將他摟緊在懷裡。

往昔崔康屢次抱她,他胸膛與肩背寬闊而厚實,眼下環他身軀入懷,竟覺單薄到駭人。

而她摟在他背上的手掌,掌心能清晰感覺到,他背後的胸肋根根分明。

心底一痛,她一闔目,將眼底霎時蓄滿的淚水擠出。

半躬起身子,她吃力將崔康時的身軀往上提,卻沒想到男子便是再瘦,一身骨架的重量也非女子隨意可抱起。

加之崔康時自怔忡裡回神,大力推她並喝斥,“宋卿月,你放開我,放手!”

她一個踉蹌,重心不穩,人未抱起,身子反倒壓著崔康時倒了下去。

一驚,她伸手閃電般護住崔康時的後腦勺,一直躲著他視線的淚臉,近近呈現在他眼前。

與崔康時鼻尖相對,四目靜望,天地無聲。

若物有聲,定是宋卿月的眼淚於鼻尖匯聚成滴,重重砸落在崔康時鼻頭的聲音。

從她眼中讀懂痛心、愧疚、悔恨,崔康時眼底一閃滑過絕望、無奈、還有痛楚。

須臾,他換成一臉嫌棄,大力推她暴呵,“起來,離我遠些!”

宋卿月掩飾地抬袖抹汗,將臉上的淚珠順便帶走。

她爬起身扶他坐起,繞到他背後,雙手從腋下將他架起,努力將他往轂車上抱。

強笑道:“男人與女人果然不一樣,往昔你抱我那麼輕鬆,為何抱你卻這麼吃力?”

“你放手!你、你不能用力,你放手!”崔康時緊張斥她,又高聲,“來人!來人!”

宋卿月掙得頸子上青筋高繃也未放手,待護衛們衝上樓,她已將崔康時抱上了轂車。

於轂車前蹲下,給他整捋膝蓋上皺成一團的袍子,她低頭笑道:“緊張什麼?我也是抱得動你的!”

跑上樓來的護衛們,於月洞門處拱手,“主君,有何吩咐?”

崔康時圓眸泛紅,目光戀戀落在宋卿月微亂的頭頂。

須臾,他臉一寒,將膝蓋上那雙嫩白的手推開。

雙手艱難一轉轂車車輪,他將身子背對宋卿月,冷淡道:“將宋氏送下樓去!叫郎中給她看看,她有身子了……我的!”

驚人之語如滾雷落地,震得眾護衛臉上既驚又喜,忙躬身相引,“宋娘子,有請!”

……

原來這院子叫青蓮居,青是青山的青,蓮是蓮花的蓮。

坐在山溪下的涼亭裡,嘩嘩淙淙的飛泉聲足以將宋卿月的哽咽聲掩蓋。

今時憶來,鍾離找她時說,崔康時跳崖摔斷了腿,有出入的地方便是,崔康時挺了過來。

於此一事,除了為崔康時做點事使自己好受一些……她開不了口!

她對崔康時無話可說,安撫的話都無從說起,因為下殺招的是即墨江年。

即墨江年只不過開了一開口,便使得崔康時眼下過得生不如死。

明明爭來殺去的是他們,卻總讓她承受這錐心噬骨的痛,面對這艱難無解的局……

劉喜翠自涼亭外歡快跑來,聲音大得足以蓋過泉水飛濺的聲音。

“宋娘子,鍾管家找你!”

“來了!”

宋卿月不著痕跡地將淚拭淨,起身回屋,見老管家已在屋子裡候著。

鍾裕坐在屋子外間的客廳裡,與她隔幾而坐,目光於她身上無聲漫掃。

“主君說……你有身子了?”

“嗯!”

“幾月了?”

“四旬!”

“倒與郎中說的契合!”管家沉吟後,眸色一閃,“你何時發現的?”

她心頭一驚,這話卻未與崔康時對過,便把話推了回去,“主君沒告訴你?”

鍾管家覷她一眼,淡聲,“宋氏,若其後查出你撒了謊,你應該知道後果!”

她心頭一跳,亦淡聲,“若鍾伯懷疑我,倒莫如直接問主君,他最清楚!”

鍾裕目光落向她小腹,遂之又覺不妥。

收回目光,神情複雜地站起身,他衝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