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滿身殺意。
即使即墨承彥看得滿心嫉妒,猩紅的血眸卻還是一亮。
他仿若看到年輕時的自己,仿若回到當年帶領千軍萬馬衝鋒陷陣時。
那是何樣肆意?馬踏黃沙煙塵蕩,長刀一斬劈斷魂……
“陛下……”即墨江年輕一闔目,“這是怎麼了?”
即墨承彥一招手,江呂二人忙上前將他扶起。
自涼榻上站起身,皇帝著帶一身濃烈的藥味,帶著一身的肉腐骨朽之氣,與即墨江年近身而立。
“看不出來?這軀體行將就土……朕快死了!”
皇帝將衣衫敞開,露出肋骨森森的乾枯胸膛,“我夜夜疼得緊!既你來了便賞朕一劍,得個痛快!”
即墨江年霍地背過身去,喉頭幾哽後,他咬牙道:“……禍害遺千年!”
即墨承彥輕一挑眉,將衣衫攏好,抬手一順自己全白的散發,背了手走到花窗前。
“帶兵入宮朕道你有會多狠,刀未出鞘這便焉了?你是打算逼宮,還是打算奪位?”
即墨江年寒聲:“臣沒耐心再看你折騰臣的妻子,也沒耐心再事無鉅細向你通稟,既然你時日無多,也當退位讓賢了!”
即墨承彥沒搭理他,目光戀戀遍掃龍首山下連綿的宮闕。
流光容易把人拋,積金爍玉,享盡人間富貴尊榮的皇宮久存,卻耗死了一茬又一茬的上唐皇帝。
頭也未回地,皇帝揚聲:“江常侍,將朕備好的那兩樣東西拿給靖王!”
“已取來!陛下,可要宣讀?”江常侍躬身一應。
“無需,拿給靖王便是!”
“諾!”
江常侍自懷中掏摸後,雙手高高托起兩卷明黃色錦帛,“撲通”一聲跪倒在即墨江年腳下。
即墨江年滿臉狐疑地望望皇帝的背影,又看看江常侍高舉的雙手。
他遲疑著取過一卷展開……卻是傳位詔書。
他心頭狂跳,未及細看,再拿起一卷展開……卻是賜婚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