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即墨江年打橫抱著自家東家出來,東家粉面通紅地在他懷裡掙扎,兩位老香工見怪不怪地拱手:“恭送靖王!”
即墨江年垂眸,眼神熱烈地看著懷中的宋卿月,依舊未聽到香工的話,大步走出香坊的門。
大街上人來人往,宋卿月怕引人注目,不敢同即墨江年鬧,絕望地將頭埋在他胸口,暗暗祈禱不被人看到。
雪蹄玄馬見到主人出來,立時甩著尾巴過來。
即墨江年雙手將宋卿月舉高,將她託舉送到馬背上,他再飛身上馬。
雙手執韁將懷中嬌小的女人護住,防備她臨陣脫逃,“駕”地一聲,打馬向靖王府飛馳。
宋卿月看著長街兩邊景緻飛逝,渾身都在哆嗦,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沒準備好!”
即墨江年低頭嗅著她髮絲間的千香百味,於她耳畔輕喃:“我準備好了!”
宋卿月愈發駭得不能自持,嗑著牙花子,漲紅著臉,帶了哭腔道:“我、我害怕!”
“我不怕!”即墨江年篤定幽聲。
他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短短三字帶出的決絕,讓宋卿月很想即刻跳馬逃跑。
於他懷裡掙扎,她結結巴巴地爭取寬大,“這、這麼大的事,就不挑個良辰、辰,選個吉、吉日嗎?”
他總是這麼突然地出現,讓她防不勝防;他還總這般不由分說,回回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即墨江年低頭吻於她頂上的烏墨雲鬢,喟嘆:“卿月,跟你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是良辰吉日!”
……
不由分說地,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即墨江年已勒馬于靖王府前。
他翻身下馬回首一看,呆滯了目光。
馬背上,宋卿月粉面通紅,一手自攬著肩,一手握拳於唇前咬著大拇指,水汪汪的杏眸怯生生看著他,肖極了一隻受驚的林鹿。
這既羞又怯模樣,沒讓即墨江年心生憐憫,反倒讓他心頭熱血沸騰。
他強抑下心頭急躁,於馬下向她伸出手來,溫柔道:“來,我抱你下來!”
宋卿月哆嗦著心看著他……
寶藍色長袍於即墨江年身上被玉帶束著,勾勒出頎挑的身形,兩分的帷帽白紗裡,是他有若精雕的俊臉。
暖陽明媚的光線裡,他臉上泛著溫柔的光芒,可他那雙含笑的朗目裡——卻是吃定她的篤定!
俊逸不可方物的男子,和內心深處的恐懼兩相博弈,終還是恐懼大過了男色誘惑。
她一抬腿,手軟腳軟地從另一側翻身下馬,撒腿就跑。
只未跑幾步,她便撞入即墨江年有若高山般寬厚的懷裡。
碰壁後,她麻利轉身再逃,卻被即墨江年一把扯回,再一把撈起扛在肩頭。
一面淡定地往王府走,他一面道:“好不容易盼到今天,說什麼也要把心願完了!”
“有、有話好好說,別、別用強!”
她於他肩頭結結巴巴地苦勸,“生、生孩子何日不能生?非、非得今日?”
“就今天!”即墨江年踏上臺階,神情饜足,若獵人扛回一隻剛剛捕獲的獵物。
“即墨江年,你放我下來。我、我可是要生、生氣了啊!”
因宋卿月掙扎,怕擔痛她的小腹,即墨江年將她身子一晃,她便被他又打橫抱住。
即墨江年一腳踹開府門,於闔府僕奴恭迎聲裡,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氣極敗杯的宋卿月,朗目灼灼一笑:“漫說生氣,哭都沒用!”
張常侍未料即墨江年今日歸府,待聽得訊息趕來迎接時,只看到即墨江年懷抱美人,往寢宮大步走去的身影。
他眉飛色舞地一揮手,將要跟去伺侍的僕奴們呵止。
默了一默後,張常侍朗聲:“沐房備水,備澡豆!浴桶裡放香丸,燃薰香!”
……
寢宮內,光天白日的,明媚的陽光自各大雕花窗戶熱情擠入,散得滿室到處亮亮堂堂。
即墨江年沒料自己一著不慎,放宋卿月落地站穩,反身將宮門栓嚴之際,得了自由的宋卿月如脫兔般逃走。
他更沒料到,嬌小身子的宋卿月竟然如此靈活!
此際,他與宋卿月滿室追逐。
二人繞著朱漆雕花的多寶閣架子轉,繞著金絲楠木的書案轉,繞著寬大的床榻轉……
最後,宋卿月手撐著玉幾,與即墨江年隔幾對峙。
她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擺手告饒:“等一下,等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