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被布衣學子圍堵了幾日,皇帝便向百官哀嘆、埋怨了幾日。
最終,皇帝不得不當庭宣佈數件大事……
科考延期一月,使受傷學子療傷後應試。撥錢撫卹死傷學子,死者家中若有兄弟可免鄉試,直接參與下次會試。
試題洩露一事尚待查證。為給鬧事學子們交待,禮部諸官避嫌,推遲的科考從禮部轉由翰林院主事。
士族惡行引起民憤,為息民怨,出身士族的考生禁考三年。今年犯事士族子弟終身不得入仕。
皇帝召安王入住東宮,並配與安王三師。著太師,太保等老師悉教安王。
未明旨宣詔立安王為太子,卻教因春闈一事惶惶不安的沈氏一系,心中大定。
……
紫宸殿後的暖閣裡。
老皇帝坐在玉案前一面翻閱著案牒,一面淡聲:“事辦得還算不錯。但樞密二使來報,說你很是將他們揍了一頓。”
即墨江年跪伏於地,默不吭聲。豈止是揍了一頓,是打得二人去了半條命。
“若無他二人,此事休想辦利落。”即墨承彥一闔案牒看他,“打狗還得看主人,下回若他們趁不了你的心,下手還望輕些。”
即墨江年悶聲一應。
玉案上的案牒錄著的是,經由三司會審——禮部官員之子姦殺民女之案。
案錄:此二子去往佛寺前,曾於青樓飲酒,飲過含有催情的藥酒。
因藥酒藥性發作遲緩,二子未能於青樓發洩出藥性,以至到了佛寺後,藥性發作獸性大發。
至於二人是如何摧殘的女子,二人卻是記不得了。
三司給出的判決建議是,二子當判梟首示眾,只待即墨承彥勾勒確認。
玉案上兼有——兩位禮部官員遞來的引咎辭職奏摺。
兩位禮部官員讀的是聖賢之書,持的是孝悌恭親之禮。
今兒子犯下禽獸行徑,且還是於佛寺內,更由大名鼎鼎的大慈恩寺老主持上告報官,自是抬不起頭,更何論留下做官?
“起來吧!空缺出兩個緊要官職,你有何想法?”
即墨江這才起身坐到殿側的几案後。
即墨承彥步下殿階,坐到他身邊,隨即有宮娥呈來茶飲。
即墨江年暗一嘆氣,讓他如此折騰,即墨承彥要的不就是這個?
他耐著性子道,“尚書省部,沈系一脈根深葉密,若想打散沈氏上下連通,自是安插出身寒門,悍不畏死的強硬之人。”
即墨承彥端茶輕飲,“對於安王入住東宮,你又有什麼看法?”
即墨江年淡然一笑,“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間屋子給誰住,臣安有想法?”
“我將安王栓到身邊,一為監管,二為給沈氏以希望!只要不把那些個門閥氏族逼反,你就在外面給朕起勁地折騰。”
即墨江年輕聲一應,“諾!”
“對了,今日工部來報,說你那王府已經落成。自己選個吉日,滾出去住吧!”
即墨江年眼神頓時活泛,一掀袍角叩謝,“多謝父親賜宅放行。”
“跪安吧!”即墨承彥頭也不抬淡聲。
待即墨江年興沖沖離殿後,即墨承彥一招手喚來張常侍,“他在辦事時用不得藥,緩了半月,差不多了!”
張常侍忙躬身應道:“靖王府裡已安排妥當,請陛下放心!”
即墨承彥起身,張常侍立時取來鵝毛大氅給他小心披了,柔問:“陛下,去哪兒!”
“去見見皇后,這些日子陪她得少,朕陪她到梅林裡散散心。”
“奴婢陪陛下去!”
即墨承彥看著這個清秀乖巧的小宦官,笑得一臉溫柔,“你收拾收拾,隨靖王入府。”
張常侍先是一愣,隨即撲倒,大哭著抱了皇帝的腿。
“奴婢捨不得離開陛下。望陛下垂憐,看在奴婢全心全意服侍陛下多年的份上,留奴婢一條活路。”
即墨承彥輕腳將踢他開,“三年內,能讓靖王生五子,朕升你為掌案太監,生十子,朕升你為大內總管。”
張常侍慼慼哀哀側倒於地,抬袖抹淚,“陛下啊,漫說三年,只怕奴婢在靖王手裡活不過三個月。”
即墨承彥緩解腰間一塊玉牌棄下給他,“他若動你,這便是你的免死牌!”
*
二月二這日,歇業日久的浮香輝月香坊終於重開。
同日,恰逢當年的春社節慶,京中科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