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笑哈哈指揮身邊人,“這位郎君答對了,來人,看賞!”
再捋須一笑:“那麼某再布一題。請問,柳無恙真實身份為何?”
“叫花子?”
“強盜?”
“押鏢的,押鏢的!”
一紅裙小娘子脆生生道:“柳無恙乃是甄唐國被陷害的大皇子!”
攤手大笑著賞過小娘子,隨之題目如雨而下,答題者更是搶答如流。
“柳無恙再次流落街頭,是如何被宋娘子帶回的啊?”
“被宋娘子的表哥敲暈揹回的!”
“柳無恙為何要再次離開宋娘子啊?”
“因為柳無恙要去邊關殺賊人!”
“不對不對,因為柳無恙要洗刷冤屈,恢復身份回來娶宋娘子。”
“柳無恙因搶了宋娘子的親,被皇帝拖到宮門外打了多少下臀杖啊?”
“兩百!”
“五百!”
“一百、一百!”
……
數題之後,攤主大力拍手以息嘈雜,笑著朗聲:“這道題注意啦!若答對這題,獎品是金鎖一隻。”
攤前頓時歡聲雷動,人人側耳靜聽。
“宋娘子被皇帝逼迫後,她道出的諾言為何啊?”
“山無陵,天地合……”
“若生當來見,若死長相思?”
“德音莫違,及爾同死?”
數答不對,一位戴金鳳面具的郎君吐字徐徐:“生而同室,死而同穴……永以為好!”
宋卿月失魂落魄自人群中擠出,踉蹌跑走,便未聽到最後一題……
“那柳無恙約了宋娘子相會於何處,準備向她再表心聲啊?”
“曲水灞橋之上,千燈萬火之中!”
猜燈謎的百姓齊齊道出——此為話本最後一句內容,自是無人不曉。
是以,眾人均得膠牙餳糖食一包,散入燈謎網繩之下,開始打今夜真正的燈謎。
……
宋卿月於燈街急行。
怕當街流淚被人看了笑話,她奔至一面具攤前,拿了一隻玉兔面具戴於臉上。
跟來的宋玉書眼眶亦泛紅,挑了一張狐狸面具,將自己的臉罩了。
宋卿月幽問:“宋玉書,為何他總這般咄咄逼人,非要將我這心塞得滿滿當當才開心?”
宋玉書遲疑且艱難道:“你二人之事早已人盡皆聞,那位鳴鶴先生,應是聽說之後才動筆寫的這話本,應與靖王無關。”
見她不語,宋玉書便將她牽了,道:“走,不猜燈謎了,看雜耍去。”
宋卿月喉頭哽澀得難受。
明明她已經準備重新開始,偏他人雖不在,今夜卻處處皆在……
雜耍臺上有噴火,有耍鬼面,有疊羅漢……她卻被雜耍臺旁邊的戲臺引走了目光。
戲臺高壘,燈火雪亮。
臺上武生似是中箭倒地,手捂胸口於地上艱難爬行,口中唱詞:“自驕以為能擒王,大意中箭苦逃生。失袍澤,空悔恨,寸寸爬來寸寸行,絕境處喚伊人名……”
唱完,那武生長臂伸空,顫抖著手高聲:“卿月佑我,卿月佑我……”
宋卿月走到戲臺下呆呆看起,宋玉書便陪在了她身邊。
臺上演的,正是改於鳴鶴先生話本的摺子戲。戲一場接一場地演,演盡數月裡,“柳無恙”的艱難經歷……
臺上武生端坐書案,提筆書信卻又擱筆唱聲:“萬語心頭過,下筆意遲遲;欲傳鴻燕卻怕裹屍還,還是莫要誤佳人!”
淚眼恍惚地,她將武生看成了即墨江年,卻不知斯人就在不遠處,正靜靜看她。
即墨江年戴著金黃色飛鳳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眼鼻,卻未遮住他輪廓分明的唇。
滿街燈火落在宋卿月臉上,他見有淚從她面具內流溢而下,漫過唇,又掛滿頷下。
他闔上雙目,不忍多看。與她近在咫尺,卻站成了一株青松,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宋卿月立身於一位肉乎乎的小娘子身邊,小娘子熱情讓長凳一半,她便坐了。
看到傷心處,小娘子抬袖抹淚,“靖西王可真是太可憐了!”
宋卿月扭頭定看小娘子,“這臺上演的是‘柳無恙’,為何你卻說是靖西王?”
小娘子看傻子似的看她,“誰人不知‘柳無恙’便是靖王啊?”
小娘手用胖乎乎的手指向戲臺,“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