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一道賜婚聖旨頒佈後,群臣震驚。
吏部尚書李光明跪接,紅著臉手捧聖旨起身後,文武百官雖莫衷一事,卻也當庭齊賀。
其後數日,即墨江年不顧宋卿月催罵,愣是與她過足了圓房的癮,方於祭拜母妃前一日,派人將玉衡和珍娘接入永安宮。
是日,龍輦將二子抬入麟德殿,宮侍將玉衡從龍輦上“請”下。
未等從宮侍懷中落地,玉衡望著當殿而立的孃親,“哇”地一聲就哭了。
宋卿月步下殿階,彎下腰,朝兒子伸手:“衡兒,過來。”
玉衡小跑著重重撲來,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起小臉衝她哭嚎:“孃親只同那個人睏覺,不要我了,也不同我睏覺了,嗚嗚嗚……”
滿殿宮侍、宮婢捂嘴偷笑,宋卿月飛快捂住兒子的嘴,紅著臉道:“瞎說什麼胡話,孃親怎麼會不要你?”
珍娘羞答答過來,福了一福:“女兒懷安見過皇后殿下。”
宋卿月鬆開哭開抹淚的兒子,憐愛地將珍娘擁入懷裡,溫柔一吻:“懷安乖了。”
稍後,她牽了二子用膳,聽玉衡奶聲奶氣,哭哭啼啼說了好些埋怨的話。
她忍笑著,好聲好氣,好不容易將兒子安撫下。
陪二子午歇後,她攜二子去太掖池玩耍。
即墨江年下朝來見時,她正攜二子泛舸池上,採荷花擷蓮蓬,歡聲笑語從滿岸遍立的宮侍、宮娥身影中傳出。
聞聽背後內常侍宣告聖駕蒞臨,宮侍、宮娥們跪下接迎,即墨江年視線得以遠眺。
池水如鏡倒映碧空,木舸若騰九天,舟上玉人衣裙染翠跪坐船頭,十指纖纖摘花擷實。
身畔一兒一女嘰嘰喳喳,又笑又叫……將即墨江年眉目看痴。
未忘初心!他之初心便是,與宋卿月安居一隅,生兒育女。
眼下有兒有女,還有宋卿月,他心中大安、大慨。
感慨萬千後,他手攏於唇高喊:“舟上那位俊俏的小娘子,可否發發善心,載我一程?”
宋卿月訝然抬頭,得見岸邊魁碩男子,展顏一笑。
衝他一揮手中荷花,她也手攏於唇大聲回應:“舟上人滿,你死了心吧!”
玉衡咯咯大笑,站起小身子,雙手叉腰,奶聲奶氣地學舌:“你就死了心吧!”
即墨江年眉眼一沉,一招手:“給朕調艘舟來!”
須臾,一艘畫舫駛停岸邊,即墨江年提袍上舫,負手立身舟頭,放聲恐嚇:“你們莫要讓我追到。”
回見有畫舫追來,舟上二子齊齊驚叫。
玉衡奶聲奶氣連催劃漿的宮侍,“快快快,快劃,莫讓那個人追上,又將我孃親搶了去。”
宋卿月也笑著道:“對,快劃,莫被追上。”
一大一小,舸舫兩隻,於太掖池上追逐起來。
岸上宮侍、宮娥們驚呼連連,各站陣營鼓勁。
歡聲笑語中,畫舫追上木舸,一隻鉤錨自畫舫伸來,將木舸船舷勾住。
即墨江年跳入木舸,木舸吃重一沉一傾,舸上宋卿月與二子驚叫連連。
即墨江年忙一伸手將她攔腰摟穩,眸色沉沉道:“入朕彀中矣,你能逃得了幾時?”
她大笑,未及回應,玉衡見彼人又對孃親又行無禮之舉,搖搖晃晃衝來,奶聲奶氣怒吼:“你放開我孃親。”
未料水漾太劇,奶糰子身子一晃,自舷邊後仰,“咚”一聲水響,濺起漫天水花。
宋卿月大驚:“衡兒!”
即墨江年閃眸一看,大駭,縱身入水。
畫舫及木舸上,宮侍們驚呼連連,紛紛跳水,打撈皇子。
未幾,“呼啦”一聲水響,即墨江年懷抱玉衡,父子二人溼漉漉浮出水面。
奶糰子嗆咳後,揚起小巴掌就扇到即墨江年滿是水露的臉上,“哇”一聲大哭起來。
宋卿月伏身舟舷,惱火地瞪向即墨江年,長一嘆氣。
夜裡,即墨江年陪著笑臉,懷中滿抱吃食玩物,追在奶糰子屁股後面討好。
“莫氣了,爹爹非為有意。”
“我才不認你做我爹爹。”
“那你要怎樣,才認我做你爹爹?”
“怎樣都不認。”
“給個面子。”
奶糰子跑到宋卿月身前,又躲到她身後,轉過小臉,眨巴著眼問他:“什麼是面子?”
即墨江年彎著腰,衝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