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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奔向生路

晏元良揮劍劈向江秋靈……

他想過許多種死法,卻未想過將劍刺向他的,是愛了他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她怎忍心?

劍未刺近江秋靈,他後腦勺“通”地一聲巨響,震得他眼前一黑,手一軟,手中劍“當”一聲墜地。

他悵然扭頭,見宋卿月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他,手中高舉著一隻黃銅燭臺。

喉頭喟然一嘆,他緩緩側倒於地,陷入無邊的黑暗。

江秋靈呆呆看著他倒下的身子,雙腿一軟委頓於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散了神魂的眸子呆呆的,伸出手,輕輕觸及晏元良染血的俊臉。

宋卿月胸口急劇起伏,見晏元良不再動彈,這才一棄手中燭臺,一把將江秋靈扯起厲聲,“走,我們走!”

江秋靈被宋卿月拉起身子,踉蹌著奔出屋子,扭著頭流著淚,戀戀回看晏元良。

屋外,無數黑衣人急急奔來,如疾風般拂近二女。

一人快步越過眾人,一把將宋卿月摟入懷裡,啞聲:“卿月,我來了!”

宋卿月立時抱緊他,若抱緊了救命的稻草,一直壓抑著的驚恐化成淚水滾滾而出——是崔康時。

她就知道,與她生死相攜的崔康時,絕不會棄她母子於不顧。

崔康時鬆開她,一把扯下蒙於臉上的黑巾,急切問:“兒子呢?衡兒呢?”

她恍然回神,這才拉著崔康時的手,朝屋外高高的臺階奔下,大聲呼喚:“衡兒,衡兒……”

玉衡被她棄出雕窗後,爬起小身子,立於窗下兩米處的雜草中,仰著小臉上望雕窗,大聲哭泣。

崔康時聽見了玉衡的哭聲,又瞧見雜草裡的小身影,快步衝入雜草,一把將玉衡抱起。

來不及安撫哭得一臉驚恐的奶糰子,他牽著宋卿月的手急奔。

“快,趁亂走暗道,我們出宮。”

身後,石承賢、蔡佑良帶著樞密使們,護著江秋靈緊緊跟隨。

宋卿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腳下慌亂地跑著問:“有暗道,哪來的暗道?”

崔康時將她的手攥得緊緊,喘息著應她:“這院子建時便設了暗道,本為運送金銀,沒想今日竟派上用場。”

時間與時機緊迫,他來不及向宋卿月說道太多。

去饒陽一路,樞密二使一直緊咬於羽林軍身後,只是距離定州太近,怕救人失手。

留於定州的樞密使僅有一百人,縱然能打得過三百位羽林軍,縱然能救得下他,卻也將形跡暴露,置眾人於無路可退的境地。

行至半道,感覺時機已到,樞密二使才用迷香,迷了與他同室的羽林衛將首,將他劫走。

拼命趕回定州後,他帶樞密使們擬下計策。

曾名為翡翠別院的廿安宮,他雖熟悉,可整座山上,宮宇比比皆是,卻不知宋卿月被關於何處。

白日裡,他與樞密使伏於暗道,夜裡才出,一座一座宮宇尋遍,才尋到山頂關押宋卿月的屋子。

確定了母子二人的位置後,他與樞密使們發現,這屋子被重重羽林衛看監。

是以,今日夜裡,樞密使們才在山腰的中宮放了火,引走羽林衛後,他才同樞密使們衝上山來。

領人急急朝關有宋卿月的屋子奔去,眼見那數柄寒劍於屋內綻亮光芒,令他幾欲瘋狂。

看著身邊饒幸活下來的宋卿月,又看看將他脖子摟得緊緊的玉衡,他眼眶濡溼,心底萬幸……

若宋卿月和兒子就死在他面前,他定會以死相陪,向即墨江年謝罪。

……

山頂,屍橫遍地的屋子內。

探得訊息迴轉的羽林衛,用擔架將晏元良自地上抬起。

晏元良側身躺於擔架上,澀然大睜著無神的眼眸,咬牙顫聲:“陳奇,你馬上、立即,帶兵一千追擊崔康時,所有人只殺不留。”

“遵命!”那名陳奇的羽林衛將首衝擔架一揖,轉身大步跑離。

江秋靈的劍確實刺入了晏元良的身子,好在身上的甲冑卸了一部分劍勁,令他不至於一劍當即斃命,卻也不知還能苟延殘喘多久。

劍身入體,傷的不是他的身子,是他的心和神魂。

眼下渭江對岸的江船發船在際,國庫空虛在即……

他沒能為陛下籌到錢,所以便是死,也當死在江岸,阻攔乾月大軍登岸。

而那個崔康時,那個宋卿月……

還有那個他視為知己,親人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