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裕站起身,將那幾幅畫卷解了繫帶,展開觀鑑後稱讚:“確實是真跡,若掛於堂內確顯貴氣典雅。”
崔康時從畫卷上收回目光,望出窗外,見宋卿月正攆在一頂雲輦後面。
她口中說好說歹,長伸著手不收,死皮賴臉將香藥贈品遞給雲輦主人。
崔康時面上神色一動,默了默,他輕道:“算了!還是不送的好!”
鍾裕收起畫,揮退來人,復又坐下,望著街上的宋卿月,道:“公子是擔心那位娘子受你牽累?”
崔康時眼神一黯,“沈氏連李慕兒都敢害,何論一個平民女子?”
鍾裕老默默將崔康時望著,神色隨之也是一傷。
李慕兒為崔康時結髮之妻,出身於西北八大貴族之家,與崔康時識於幼時,碧玉之年嫁給崔康時。二人少年夫妻感情深厚。
三年前李慕兒有孕,臨盆前兩月被沈氏的人尋了空子,下藥在保胎藥中,至李慕兒早產。
胎兒保住,但李慕兒卻撒手人寰。
亡妻新喪不過兩月,沈相就派人向崔康時提起親事,崔康時藉口要為亡妻守靈三年,推委沈氏親事直到現在。
沈明仕之所以前前後後想往崔家塞人,自是想掣肘住富甲天下的崔氏,將崔氏牢牢綁於沈氏的戰車之上。
偏他家公子難忘李慕兒!
沈相的那位侄孫女美則美矣,卻入不了公子眼中分毫。
眼下出現個肖極了李慕兒的宋娘子,無怪乎,公子最近頻頻作出有違商道的舉動。
老管家從未見過公子如此謹慎:對一個女子欲罷卻又不能,想近卻又不敢。
室內沉默間,茶室的門被推開。
“爹爹……”
稚嫩的喚聲響起,一隻肉糰子紅粉粉地撲來。
崔康時一挑眉,站起轉身,一彎腰就將撲來的小女娃抱起。
他在女娃笑逐顏開的肉臉上一啄,佯嗔:“你怎地來了?”
小女娃三歲左右,伸來肉乎乎的手捧住他的臉,忽閃著大眸子,反啄他臉頰一口。
咯咯一笑:“我一哭,嬤嬤們就怕了。”
門口五位僕婦湧入,一年近五旬的老婦笑著介面道:“珍娘說多日沒見公子,非要我們帶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