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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揭人瘡疤

寶馬雕車內,宋卿月落坐於車中織錦軟墊,拘謹向崔康時一笑。

崔公子要她上車載她一程時,她立時同意了。西市門口人來車往說話不便,自是馬車內談著更適合。

崔康時已摘了帷帽,閒閒倚著背後的軟墊笑吟吟看她。

他身側坐著兩位貌美婢子。一婢手執繡蘭絹扇為他扇風,一婢取了琉璃冰鑑內的荔枝剝肉喂他。

想當初,宋卿月家中也算富庶。

但與眼前這位閒享服侍的貴公子而言,她才覺什麼是天,什麼是地。

崔康時目光落在她胳膊上,她胳膊上的絳紫色軟煙羅袖子被長鞭抽爛,正往外洇著血。

“這般不知死活,無怪乎我那老伯會抽你。”

宋卿月順著崔康時目光一看,神色一窘,抬手便捂住肌膚外露的胳膊。

崔康時推開婢子送來的荔枝,傾身向面前小几,小几上放著一隻翡翠縷金絲的月牙形香盤。

“說吧,攔我車駕何事?”

“我有一筆交易想與崔公子一議!”

“哦?”崔康時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與他談交易的皆為鉅商貴賈,談的是一舉一動便可影響民計的生意,這位小小香坊娘子也敢直言與他談交易?

“那便說來我聽聽!”

他開啟盛放篆香用具的金絲楠木盒子,取出用具,閒散地打起了香篆。

無需等到崔康時點燃香篆,單只是香藥溢位的味道,便讓宋卿月緩緩泛紅了杏眸。

她輕聲:“公子取用的這味香藥,名笑蘭香!”

崔康時眉眼未抬地問:“不應是百花笑?”

宋卿月望著香盤定聲:“從來沒有什麼百花笑,只有笑蘭香。想必此香是公子從盛隆香坊買的。”

崔康時眸子閃了閃,未置可否。

宋卿月隨即將交易丟擲:“之所以厚顏攔下公子車駕,是想公子均賣我二兩阿末香。如若願意,公子今年的笑蘭香便由我浮香輝月贈送。”

“交易倒是筆好交易!”崔康時點了點頭,卻又望她一笑,“只是,本公子可像缺錢買香的人?”

宋卿月將將躍起的心復又落下,明亮的眸子也隨之黯然,無言以對。

細細平撫著香盤裡雪白的香灰,崔康時又問:“宋娘子為何說並沒有百花笑?”

宋卿月低頭一默,抬起頭時泛紅了眼尾,“此香為我爹半生研究獨創……”

為防落淚失態,她手掀車縵望出這窗外,“別問我盛隆坊為何也有這種香藥,我也不知!”

崔康時取來香模花印,往花印內填上香粉,“那我可否問問,為何你一個女子拋頭露臉為營生奔走?

莫不是家中無人?”

被問到痛處,宋卿月連吸了好幾下鼻子,引得崔康時抬頭覷來。

怨不得她失態……

人痛楚到深處又不願流淚,強抑著的淚水便會從鼻腔裡流出。

她從袖兜裡掏出羅帕揉了揉鼻子,望著車外的大街,寒聲反問:“那我可否也一問,崔公子為何要高價競走阿末香?”

“千金難買心頭好,自是本公子喜歡!”

“可阿末香不經研調,單獨為香並不好用。”

“這樣,你若告訴我,我便依你所言,分阿末香二兩與你。”

宋卿月再次泛紅了眼:“公子喜歡窺人隱私?”

崔康時用線香點燃篆好的香印,頭也不抬道:“本公子是個商人。我一不缺錢,二不缺人。你總得有一樣打動我,我才有理由均香與你。”

宋卿月扭回頭,杏眸中盈滿了淚:“揭人瘡疤原是崔公子喜好?”

崔康時蓋上香盤,閒閒往背後的錦墊上一靠,望著她的淚目一笑:“你若不說,我又怎知是在揭你瘡疤?”

既然這人有窺探隱私的愛好,且隱私能換來阿末香,宋卿月權衡利弊後,便有取有舍地講了。

只她儘量輕描淡寫,“如公子所言,我家僅剩我一人……”

她說了與晏元良的五年婚事,說了致她家破人亡的揣測,說了報復,還說了再遇晏元良……

崔康時本閒閒吃著婢女遞來的荔枝,待宋卿月漸說到後面,他將婢女的手推了開去。

沒有驚訝她的狠毒,卻訝:“東陽人氏?你那姓晏的夫君謀害了令尊、令堂,還入了通天之人的床帳?”

“是……”

崔康時眼神有些澀滯,稍後道:“宋娘子看著一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