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書才走到後院門口,忽見醫館門口湧入無數重甲軍士。
這些人被衛菡派出的府衛領著,興高彩烈地湧入堂館,將怔怔站著的宋玉書擠貼於牆。
隨後,他又被粗魯地擠倒在牆根下,待被驚慌的學徒們扶起時,這幫重甲兵已直直往後院奔去。
原是,三位月泉將首見靖王已搶走女人,又在崔府揚著陌刀恐嚇了一番崔府的人,這才被衛菡的府兵領著出了崔府。
本道攆上靖王,哪知靖王女人得手溜得太快,他們站在崔府外大眼瞪小眼,不知何去。
隨後,衛菡的府衛出主意,來杏芳堂找找看。
……
待三位月泉將首領著兵湧入杏芳堂後院,透過宋卿月臥房大開的窗,看到他們的靖王與搶來的美人兒糾纏於一起時,便統統噤了聲。
數百人躲在根本藏不住人的海棠樹後,興致勃勃地偷看起了新鮮。
忽地,他們見靖王一把將宋卿月抱起,按坐於紅木書案開始放肆擁吻,頓時小聲七嘴八舌起來……
“誰要下注,賭靖王將現在就敢成就好事。我出一百兩,賭靖王敢!”
“我追!我也賭靖王敢!”
“別隻啃嘴啊靖王,給兄弟爭口氣,倒是扒小娘子衣服啊!”
“我出兩百兩,賭靖王不敢!聽說靖王還是個雛兒,在沙洲時就不沾葷腥!”
“嘁!那得看是誰,這小娘子是他搶回來的,你看他敢不敢!”
宋玉書此時才跌跌撞撞奔入院子,可院子已被月泉兵將擠得滿滿當當。
縱他心底害怕,怕這些殺氣騰騰、滿臉橫肉的月泉兵,卻還是哆嗦著嗓子大吼:“出去,都出去,快些出去!”
這些月泉兵將正看得上癮,哪有人理他一介弱質郎中。
宋玉書大急,左右一顧,見後門一側一隻積了雪的笤帚,抄起笤帚就跌跌撞撞衝過去。
可他笤帚還未打到人,便見窗戶內,即墨江年正摟著宋卿月放肆地吻。
霎時,他腦中一片空白,握著笤帚的手也僵在空中。
宋玉書憐憫惠妃,亦憐憫惠妃這個兒子。
他從惠妃口中知曉許多靖王的事,知曉靖王打小就過得不易。
自從陸續傳回許多靖王在邊關的顯赫功勳後,他便期盼有朝一日能得幸一見。
但他絕對沒想到,他寤寐思服之人,竟會流落到他的醫館,為他跑腿打雜,被他呼來喝去,為他洗衣做飯良久。
於“柳無恙”呆在醫館的那些日子,他知曉宋卿月喜歡這個粗糲的漢子,因為她看“柳無恙”的眼睛會發光。
他也知曉“柳無恙”喜歡宋卿月,因為“柳無恙”總是安靜地看著她,時時出神地望著她笑。
彼時他嫉妒,他眼紅,他狹促地欺負“柳無恙”,“柳無恙”卻泰然處之,便教他益發憤怒。
靖王與宋卿月,一個是他憐惜與崇拜之人,一個是他心疼與心愛之人,二人若結合,不可謂不稱他心意。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靖王擁吻著宋卿月,心還是重重地痛了下。
無名火起之後,更兼不願二人隱私被眾人偷看,他將手中笤帚打向黑壓壓的月泉兵,“看什麼看?滾出去,都給我滾!”
月泉兵將貫見血腥,個個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兇狠角色,哪有人怕一隻半破的笤帚?
他們笑嘻嘻在院中亂竄,躲著宋玉書的笤帚,逗得宋玉書氣急敗壞。
即墨江年將將才在屋中向宋卿月哭求過。求她不要再說,不要再罵,得了她一絲憐惜,此際宋卿月正偎在他懷中安靜不動。
所以,便他被院中異動驚擾,依舊埋首於宋卿月肩頭,貪戀地嗅著她髮絲與身上的千香百味,不捨一動。
待院中鬧得不可開交,他才抬起眼簾朝外一望。
隨之,他接上將士們笑嘻嘻豔羨的眼睛,於是他“砰”一聲闔上窗,將那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隔絕。
“即墨江年,院中那些王八蛋是你的人吧?莫不成,你要在此我摟一輩子?”宋卿月處於崩潰邊緣。
即墨江年羞赧柔求,“再抱一會兒,求你!稍後我便要入宮去!”
宋卿月無奈一嘆,“前有你當著闔城名門勳貴之面搶親,後有你的兵看著我被你這般作踐——我這名聲算是毀了,你可滿意?”
即墨江年拇指在她背後輕輕摩挲,輕聲:“滿意!”
聞聽,宋卿月無神的杏眸霎時燃起兩朵火苗,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