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一身著玄色流光長袍,頭戴青玉冠的男子坐在一側。
他坐立行走、一舉一動皆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優雅,他整個人都如是畫中人,儀態非凡。
那張臉面板細膩,長相陰柔,特別是一雙微微上挑丹鳳眼,不怒含威,頗有幾分攝魂之感。
此人該不會是個女子吧?
葉沐辰想起當初宋婉清也是一樣的女扮男裝,可那時的他急於賣詩,並未留心。
而今倒是懷疑起了眼前這慕容家的人。
只是,再向下看,這人長著喉結,一個很明顯的喉結。
在看到這喉結時,葉沐辰才打消了心中的猜疑,宋婉清當初雖女扮男裝,但好似……是沒有喉結的吧?
所以說,此人不是女子。
葉沐辰的目光並非在慕容傾卿的身上停留太久,便落座於主位,“在下與慕容家素無交集,不知道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慕容傾卿也不藏著掖著,“上水書院兩國文鬥那晚,群英閣推出的莫等閒是閣下釀造的吧?還有那琉璃器皿,也是閣下弄出。”
她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葉沐辰沒有言語。
慕容傾卿繼續道,“民間傳言,葉少又開設了一個酒廠,即將對平民開售其他的酒,欲要取代慕容家的萬古春……”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葉沐辰的表情。
葉沐辰眉宇輕蹙,他開設了酒廠不假,但,還沒有對外開售,這訊息怎麼就傳出去了?
莫非是有人想借慕容家的手,對付他?
葉沐辰心中一沉,有理由這麼做的也只有敖丕廷了。
敖丕廷手下的汪家被徹底剷除,想必,他一定會對自己懷恨在心。
不過,這手段用的可實在算不上光明。
葉沐辰依舊沒有回答慕容傾卿的話,而是反問,“閣下怎麼看?”
慕容傾卿幽幽一笑,只憑葉沐辰面對慕容家來人,依舊氣勢穩如泰山,他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想,葉少暫時不會選擇與慕容家為敵。”
“閣下為何這麼肯定?”葉沐辰問。
“因為,葉少樹敵太多,慕容家雖然是商賈出身,但勝在是皇親國戚,且和葉少你之間沒有任何的仇怨,所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閣下為何還要走這一遭?”葉沐辰問。
慕容傾卿道,“因為,我也想見識見識,擊敗名譽九州的洛驚鴻,讓當朝太師親自抬轎的人,是何等風采!”
“閣下看過了,我可有讓你失望?”
慕容傾卿道,“葉少氣度不凡,怎會讓人失望?”
“既如此,那閣下想必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可以離開了。”葉沐辰下了逐客令。
慕容傾卿一怔,她畢生以來,還是初次被人下逐客令……
“我還有一事要說。”她道。
葉沐辰示意她說。
慕容傾卿繼續道,“葉少驚才絕世,有絕佳的釀酒術,還會造琉璃,對治國之策也頗為精通,是當世不可得之人才……但,良禽擇木而棲,你該知道大業朝歷代的皇后都出自我慕容家……”
“你若是投效慕容家,我保你封侯拜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封侯拜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葉沐辰的眸子微微一眯,據他得知,慕容家已經有三位老爺在朝為官了,怎麼還想往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呢?
難道慕容家的野心已經不甘於只做一個臣子了?
他目光中的質疑,慕容傾卿自然能感覺到,“葉少別誤會,我慕容家絕不是叛臣賊子,更無謀逆之心,想招攬你安插在朝,不過是為了自保。”
“眼下慕容家雖然風光,歷代皇后都是出自於此,但,陛下生性多疑,就連陸將軍都不信任,連群英閣、太傅府都懷疑……我慕容家不得不防。”
“葉少若是願意投效慕容家,我必給你無上榮光,讓你一生璀璨,當然,你若不願,今日的事情就當我沒有說過……這個問題,葉少不著急回答,我有的是耐心等。”
說罷,慕容傾卿抬腳離開,她知道,僅憑這一次造訪就想收攏葉沐辰,絕無可能。
葉沐辰目送她離開的背影,對魯有莽道,“去,告訴趙吉安,酒廠的酒可以外售了,不過,每日定量一百斤。”
“我們的重點還是要放在趙建業的鹽城之行上,只要他此行能辦好精鹽的事,擊潰敖丕廷手下的百里家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