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佈置下的那一盞盞花燈才倏地亮起。
剎那間,整個學淵殿都亮了
。
而那些被陳列在桌位上的琉璃酒罈和琉璃杯盞,在花燈的映襯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讓人恍如置身仙境。
在花燈亮起的一刻,不論大業還是蠻荒的文臣武將皆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望著那些琉璃製品。
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琉璃可是西域至寶,產量極低,在大業根本沒有,就連陛下那裡也不過只有西域進貢來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一直被奉若至寶,今日文鬥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琉璃?
這般稀世珍寶,難道是要供他們使用?
好生闊綽的手筆啊!
就連二樓皓月閣內的業皇也不禁蹙眉,發出了與一眾文臣武將同樣的疑問,這琉璃製品珍貴異常,連他都不過只有幾件,是誰竟能搞來這麼多……
對方是怎麼搞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業皇看向了一側的敖丕廷。
敖丕廷一雙鷹目陰晴莫測,昨日,那汪贊偉才給他送來了一套琉璃茶盞,並對此大為誇讚,說大業朝除了陛下之外,他是唯一一個能使用琉璃製品的人,可今日,這文鬥場上,竟然遍地都是琉璃器皿?
莫非,這汪贊偉在騙他?
敖丕廷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樓的汪贊偉,雖只是一眼,可汪贊偉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冷汗。
媽的,他昨夜才拿那沈千秋送的琉璃杯盞去討好太師,今日文鬥上這琉璃器皿就爛大街了,這不是在啪啪啪的打他的臉?
也難怪太師不悅了。
汪贊偉很想解釋,可敖丕廷根本就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業皇,道,“回陛下,上水書院的佈置是太傅負責的。”
“哦?太傅?”業皇聽聞此言,眉毛微微一揚,“速速傳太傅上來,朕要知道,他是從哪弄來這麼多琉璃製品的!”
“這……”敖丕廷不想讓業皇和宋淵明太過親近,他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二者生出嫌隙的,“陛下,文鬥在即,蠻荒使團皆在,這琉璃固然稀罕,但沒有什麼是比我大業朝的臉面重要的,您現在將太傅叫來,怕是會讓蠻荒人覺得我們大業沒有見過世面,不若,先進行文鬥,至於琉璃的事,容後再議?”
“蠻荒使團看我朝竟用這麼多的琉璃器皿招待他們,也一定會覺得我朝國力強盛,即便今日文鬥有所意外,但看在這些琉璃器皿的份上,他們也絕不敢輕舉妄動。”
“嗯。”敖丕廷的話成功的打消了業皇要將宋淵明叫上來、一探究竟的心思,“繼如此,就按你說的做,你宣佈兩朝文鬥開始吧……”
敖丕廷正想領旨,但業皇突然敏銳的發現,那琉璃器皿不是桌桌都有,有的桌位上放著的只是普通的茶壺杯盞,就連他面前都只有普通的!
這是什麼意思?搞區別對待嗎?
可難道連他這個做皇帝的,都入不了佈置文鬥場所之人的眼?
業皇陡然間覺得被人無視了,龍顏大怒。
“等等,這琉璃酒罈,杯盞,為何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
敖丕廷聞言,向一樓看去,確實如業皇所言,並非每個桌位都有,甚至,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業皇面前的桌位……也只是普通杯盞!
這是什麼意思?
敖丕廷並不覺得宋淵明是個連皇帝都敢無視的糊塗蛋,若是這樣,宋淵明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哪裡還能在黨派爭分中獨善其身呢?
他回答不上來業皇的問題,“這……臣不知。”
業皇龍目微眯,眼底隱隱有怒意升騰。
而一樓,不論大業的武將還是蠻荒的武將也俱都發現,自己的桌上陳列的都只是普通茶盞,那些文臣的卻是上好的琉璃製品……
太傅這是看不起他們這些武將嗎?
雖然大業朝一向重文,但這也太過分了些。
剎那間,一樓處怨氣橫生,所有武將皆對宋淵明進行了語言轟炸。
“太傅,你這是何意?你用琉璃器皿招待那些文臣,甚至是普通才子,卻用普通的杯盞招待我等,怎麼,你是歧視我們這些武將嗎?”
“就是,你不給蠻族的武將用琉璃器皿,我們不說什麼,可同為大業朝臣,沒有我們這些武將保家衛國,哪裡來的你們那些文人吟詩作對,無痛呻吟?”
“太傅,你必須給我等一個解釋,不然我等就上告陛下,你歧視我等,挑起朝堂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