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沐辰的招呼下,彥長霖又端起了酒杯,但才喝了一口,他的動作便停頓下來。
“賢弟,還有一事,我要與你商議……”
“老哥請說。”葉沐辰放下酒杯,認真的看著彥長霖。
彥長霖緩緩開口,“上次喝過賢弟的酒,那酒當真是隻應天上有,若賢弟能將那酒大量生產,必能名譽九州。”
“老哥是想讓我再開拓一門生意?”葉沐辰沒想到只對文學感興趣的彥長霖今日竟會掛心經商之事。
“不。”彥長霖搖頭,“錢固然重要,但這世間還有許多的事情是有錢不能辦到的,若一個人的實力無法護住他所擁有的財富,那這些財富將會給他遭至滅頂之災。”
“先前,賢弟雖然文采絕世,但身無長物,所以,我從未擔心過你的安危,而今就不同了,你制香皂,建磚窯,擁有削鐵如泥的鍛鐵術,甚至還開創了加盟……我知你未來不可估量,但在前行路上,小人橫生,欲要對你不利者不計其數,你必須擁有自保的本錢。”
“或許,你想靠著五日後在兩國文鬥上取勝,聲名遠揚,以此來作為自己的倚仗,我相信你能贏,這也確實有效,但還遠遠不夠。”
“古來文人固然都自視清高,為正義而生,但要他們成為你的盾牌,並不是一件易事,縱你才高八斗,聲名遠揚,令人欽佩,可一旦涉及皇權,還敢與之鬥爭的人少之又少。”
“那老哥以為又當如何?”葉沐辰問。
彥長霖勾唇,飲了一口酒,才道,“不止大業,天下文人都尚酒,以飲酒附庸風雅,表達志趣,而你又擁有那般稀世好酒,還將在五日後的兩國文鬥取勝,若你能趁著此番機會推廣你的酒,並以此酒捆綁天下文人與你站在統一戰線,那這些人就會成為你的喉舌,筆盾。”
“至此之後,你便是執棋者,縱不入仕,也可操縱朝局,若有人膽敢對你不利,無需你一言,天下文人都將容不得他!”
“屆時,即便是皇室,是大業身份最至高無上的那位,也不能奈你分毫。”
彥長霖說罷,將面前的酒罈狠狠擲地,“賢弟,我為你想出了此等妙計,你還不速速將你那好酒呈上,讓我享用?”
葉沐辰思考著彥長霖的話,他的本意是藉著五日後兩國文鬥揚名,成為令天下文人敬佩的存在,如此,皇室就算是打他的主意,也不敢明目張膽。
可彥長霖更狠,直接讓他藉著文采和美酒將這些文人拉攏、捆綁,轉變為利益共同體……
如此,這些文人不但會為他所用,還會替他賣命!
他或許可以建立起一個除朝堂之外最大的勢力組織。
但若如此,也會更加引起皇室忌憚。
他可沒有想過要造反。
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即便他無心高位,可也依舊有人不會放過他。
江湖來去,從不由人。
既然不論他做與不做,都有人不肯放過他,那他又為何不讓自己更為強大呢?
當然,這些勢力建立的最初目的都是為自保。
而後若有人想殺他,對他不利,就不一定了,他葉沐辰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無論是誰,他始終奉行一句話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幾個呼吸過後,葉沐辰便已經想清楚了,他對著彥長霖抱拳一笑,“多謝老哥提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放心,不論何時,不論面對何人,我都不會做那待宰的羔羊。”
“老哥今日與我之言,也絕不會洩露一字。”
彥長霖微微頷首,“那賢弟還不速速上酒?上好酒!”
葉沐辰親自去桃花樹下挖酒。
彥長霖望著他的身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雖然眼下,他是國子監祭酒,他擁立嫡出,但那也是因為這大業江山的掌權者沒有更好的人選而已。
相較於二皇子的陰險狠辣,太子好歹光明正大。
可對於大業朝廷多年的弊病,他也同樣知道的一清二楚。
換句話說,當今皇帝不作為,大業早已外強中乾,岌岌可危了,那些百姓更是受盡了人間至苦,哪怕是業皇百年之後,太子帝凌天登基,這大業也不過是換一個壓榨者,進行新一輪腐敗的迴圈而已。
這場迴圈會一直持續到王朝覆滅的那一日。
原本,彥長霖已對此徹底無奈,一人之力太過微薄,如何扭轉天下局勢?
但葉沐辰的出現,讓他看到了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