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業皇提到的帝凌霜,此刻正一水銀白長裙,佇立於宮牆上俯瞰外景。
她一如既往的神聖高潔,一如既往的皎若明月,也一如既往的清冷廣寒,悲喜莫辨。
她簡直就如同是女媧傾盡所有心力,締造出的最完美造物,簡直就不似凡塵之人。
她彷彿無慾無求,對一切淡然。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這副無慾無求的外表下,潛藏著多麼龐大的野心。
敖丕廷與承乾王世子景榮被打板子,宮中禁衛被業皇收回的訊息,她已經聽聞,此刻,她佇立在宮牆上,看著敖丕廷與景榮一被人攙扶離宮,一被人抬著出宮的狼狽模樣,唇角逐漸勾起一抹淺笑。
眾所周知,敖丕廷是二皇子帝凌淵一黨,在她眼中,太子雖然算是比二皇子仁厚,但其太過心急拉攏勢力,已經被父皇忌憚,她若想匹及那萬人之上的至尊位置,最大的對手還要屬二皇子。
帝凌淵城府極深,又足夠隱忍、表現謙遜,很難不被業皇看好。
然而,現在這個未來最大的絆腳石的最強臂膀,就這麼被她打壓,並與業皇生出嫌隙……
除掉敖丕廷,指日可待!
這一切,還多虧了葉沐辰,帝凌霜覺得,她該去見見葉沐辰。
不過,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又不重功名利祿,她想讓葉沐辰為己所用,怕是需要費些心思。
“鳳行,雖已入秋,可本宮聽聞燕郊地帶的楓葉甚紅,閒來無事,不若,我們去看看?”帝凌霜問。
鳳行連忙點頭,“奴婢這就安排下去。”
“等等。”帝凌霜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還有何吩咐?”鳳行問。
“本宮需要人配合,讓葉沐辰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帝凌霜幽幽道。
鳳行一驚,“公主竟是要為了拉攏葉沐辰,使出美人計?”
“美人計?”帝凌霜把玩著手中的佛珠,嗤笑一聲,“哼,若只是普通的美人計,怎麼能讓他對我唯命是從?本宮要做的是,讓他愛上我。”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葉沐辰這般曠世奇才,如若當真那般膚淺,美人金錢都有人雙手奉上,像他這樣的人,只有感情才能束縛,操策……”
“可公主,你身份高貴,怎能……”鳳行蹙眉。
帝凌霜笑道,“若能企及那把至尊之位,這算得了什麼?自多年前那個夜晚,我親眼看到父皇讓母妃屈尊降貴去陪一蠻夷之族的王、自我親眼看到母妃被凌虐,苦苦向父皇求饒,可他不但不搭救,還讓母妃好好伺候他人,更甚至為了換取兩國和睦,他還下旨將母妃的名字從大業皇室中抹除,並給母妃賜姓為帝,封母妃為妹,讓母妃前往東櫻和親後……”
“我便知道,世間男兒皆薄性,母妃明明是父皇最為寵愛的妃子,可就因為東櫻王的一句話,就被他拱手相讓……”
“我想企及那高位,為的從來都不是我自己,我想救母妃回大業,我想讓天下女子都可有所選擇,都不被人如物品一般送來送去,委身於那些禽獸……”
“鳳行,你我同為女子,你比我還深知,一個女子要在這亂世之中生存有艱苦,你會幫我的,對吧?”
當帝凌霜的目光落在鳳行身上的那一刻,鳳行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下,“公主為國為民,志向遠大,哪怕是朝堂上那些男兒也望塵莫及,奴婢自然會對公主唯命是從!”
“只是……這葉沐辰長相俊美,才華絕世,聽聞,義渠明月,宋婉清都對他暗生情愫,奴婢請求公主一定不要對他動真情!”
“放心,自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後,我便無心了。”帝凌霜道。
鳳行這才放心,將一切安排下去。
三個時辰後,帝凌霜喬裝打扮,出行燕郊。
她的車馬剛剛駛入燕郊境內,便被一眾黑衣人追殺。
鳳行飛速駕馬,慌不擇路。
在馬車的劇烈顛簸下,帝凌霜高束的髮髻也不由鬆散了些許。
那些黑衣人步步緊逼,這致使鳳行不得不呼救,“救命……來人啊,有沒有人能救救我們……”
此處竹林過去就是葉府,她的呼救自然也傳入了魯有莽等人耳中。
若是先前,魯有莽必然不顧一切,率先救人,可今日,他沒有衝動,而是選擇了去詢問葉沐辰,是否要伸出援手。
現在的葉少可是萬人矚目,有太多的居心叵測之人想要打他的主意,萬一這呼救的人是有目的接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