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皇目光陰鷙,視線與敖丕廷在虛空中交匯,充斥著無盡威壓。
而後者,不躲不避,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業皇。
直視君王有意刺王殺駕。
可敖丕廷卻偏偏這麼做了。
他就是拿捏了眼下大業時局混亂,業皇不敢在此危難關頭分心對付他。
這讓業皇很是憤懣。
金鑾殿上,氣氛驟降,空氣宛若凝固了一般。
文武百官個個垂首,高手對決,他們這些小卒可不敢參與,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
不知過了多久,二皇子帝凌淵站了出來,“父皇,去鹽城再查瘟疫源頭事小,但眼下瘟疫橫行,大業多少百姓都染疫在身,若再拖延下去,怕是整個燕京都要淪陷,就連皇宮也難逃此劫……兒臣覺得,瘟疫源頭可稍後再查,但一定要抓緊時間遏制瘟疫傳播!”
太子也附和,“是啊,父皇,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太醫院上下全部太醫都束手無策,若不盡早決斷,怕是會有更多的百姓染疫!”
業皇龍目更加陰沉,二皇子和太子要他遏制瘟疫傳播,那就是默許了敖丕廷的提議,殺光燒盡這些染疫子民,還有整個鹽城。
若放在昔日,他一定會為穩固大局,舍小保大,但鹽城……這可是葉沐辰用來擊垮敖丕廷麾下百里家的利器,若燒了,他還怎麼打壓敖丕廷勢力?
敖丕廷這廝位居太師之位多年,先前又足夠隱忍,在他面前俯首做小,也因此曾頗得他的信任,鬼知道,在這十幾載中,其積蓄了多少勢力?
此番,若非是敖丕廷與蠻荒有來往,公然暴露了他的不臣之心,讓業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深刻的意識到:此人不能留了,業皇還被他矇在鼓裡。
業皇是真的不想放過借鹽城精鹽擊垮百里家鹽業,斬去敖丕廷又一臂的機會。
於是,金鑾殿又陷入了僵持中。
敖丕廷帶頭,跪下請命,“陛下,瘟疫橫行,刻不容緩,還請您當機立斷,為大業萬千未染疫百姓謀!為江山社稷謀!”
有他帶頭,二皇子的那些擁立者紛紛跪下,“請陛下當機立斷!”
不知是畏懼瘟疫肆虐,還是為何,在此事上,太子竟出奇的與二皇子站在了統一戰線,“請父皇當機立斷!”
他麾下那些人微微蹙眉,沒有表態。
就連彥長霖都面露遲疑與失望,原本,他與國子監擁立太子,是因為太子是嫡系,且較之二皇子更為仁厚,可如今看來,太子昔日的仁厚,只是建立於沒有極大的威脅之上。
此番瘟疫一事,便足以證實他的無能與暴戾。
雖說大疫當前,燒殺那些染疫者是阻止瘟疫蔓延的最好辦法,但,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命,也是大業朝的子民,要將他們活生生的燒死……彥長霖對此想法很難苟同。
趙銘心也面色難看,等候著業皇決策。
業皇深吸了口氣,目光冰冷的掃視著堂下文武,冷聲喝到,“我泱泱大業,難道就要在此小疫面前,燒殺同胞?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沉默。
回答業皇的,是無盡的沉默。
業皇心中一陣嗚呼,正欲沉痛的斂上雙目,忽而大殿之外,傳來了一道清脆洪亮的聲音,“父皇,等等,兒臣或有一策,可解眼下燕京及大業之危。”
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著殿外看去。
來人,是帝凌霜。
她一襲銀白長裙,墨髮高束,滿眼慈悲與憐憫,在這金碧輝煌但卻渾濁的朝堂之上,就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就宛若一尊神像。
高貴不可侵犯。
看到她的出現,滿朝文武俱都蹙眉,後宮不得干政,長公主怎麼來了?
業皇眉宇也是一蹙,但眼下正值危難關頭,他也不再拘泥這些禮數,而是緊盯著帝凌霜道,“皇兒,你有何辦法?”
帝凌霜幽幽一笑,“父皇,此策並非兒臣之策,而是群英閣葉沐辰之策。”
“父皇可知,在太子與二皇子奉命收治百姓的同時,葉沐辰的群英閣也收治百姓,且,在葉沐辰的治療下,群英閣已漸漸出現痊癒之人,瘟疫也並無擴散的趨勢……”
“所以,兒臣以為,想遏制瘟疫擴散的辦法,不僅僅是燒殺全部染疫者,還有鹽城一種,或許,父皇可以召葉沐辰入宮,學習他的治療之策,若此策無效,父皇再採取最不得已的辦法也無愧於心,無愧於民!”
“葉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