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紅是非多,葉沐辰在家中,什麼都沒做,便已對此話深有體會。
晌午時分,裴氏帶著丫鬟鳶尾外出,再回來時,已然哭成了個淚人兒。
她把自己鎖在房間中,不願見人。
葉沐辰雖無頭緒,卻也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母親哭成這個樣子,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他放下手上一切事宜,叫來鳶尾,“發生什麼事情了?母親怎麼哭成那樣?”
鳶尾眼眶也隱隱泛紅,聲音哽咽道,“少爺,你,你不知道,外邊的那些人是怎麼議論姨娘的……”
葉沐辰蹙眉。
鳶尾稍微平復了下情緒,道,“不知為何,姨娘沒有被佑安王休棄的事情突然傳揚出來,那些人說姨娘不過一個小妾,未被休棄,卻跟著少爺你另立門戶,說少爺你磚窯裡僱傭了那麼多青壯男子,姨娘留在這裡是因為在外早有相好,甚至養了不知道多少個面首……”
“昔日與姨娘交好的那些婦人通通對姨娘冷嘲熱諷,那些男人更是過分,他們看姨娘風韻猶存就出言調戲,被姨娘呵斥後,就惱羞成怒,說姨娘水性楊花,不守婦道,還說佑安王心胸寬廣懶得與一個小妾計較,但大業律例,不守婦道是要浸豬籠的……”
“現在少爺有本事,他們不能將少爺你如何,但他們會上告佑安王,讓王爺將姨娘浸豬籠,以正不良之風……方才若非是我與姨娘走的快,葉府又有魯有莽等人護著,姨娘怕是早已遭遇了不測。”
鳶尾說著,眼角垂淚。
葉沐辰的眉宇更緊了幾分,他將母親接出王府居住已經很久了,可時隔多日,流言才起,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究竟是誰要對母親不利呢?
他沉思一瞬,一一排除可疑之人。
最終,將答案鎖定了佑安王。
有理由這麼做的只有佑安王!
自他發跡後,佑安王就一直想要他迴歸王府、卻屢次遭拒,並於上次在裴家對他放出狠話,今後再也不會來找他。
想必,此番,風雲寨大肆宣揚他有削鐵如泥的鍛鐵術一事讓佑安王大為震撼,但對方又低不下那高傲的頭顱來求他回府,所以就決定以母親為突破口。
大業朝男尊女卑,對於女子的要求本就嚴苛,何況母親只是個小妾。
小妾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是沒有人權的。
只要母親被迫迴歸王府,他就一定會不放心母親的安危,跟著一起回去,如此,他就能為佑安王所用!
鍛鐵術自然也就難逃佑安王之手。
呵,這佑安王還真是好深的籌謀!
葉沐辰的眼底綻出一抹冷意,看來,光是帶著母親離開佑安王府還不夠,他必須在世人面前,堂堂正正的劃斷母親與佑安王的關係。
只是,小妾不能主動和離。
他要麼逼迫佑安王心甘情願的放人,要麼就需要找一個身居高位的人為母親做主,還母親自由之身。
現在的他對佑安王的作用很大,對方怕是被打碎了牙齒,也不願意放母親自由,他只能用後邊的辦法了。
可是,誰能為母親做這個主呢?
葉沐辰陷入了短暫的思考,而後便有了主意。
在這個時代,身份最為尊貴、且金口玉言的人唯有皇帝了。
若是大業皇帝能下一道聖旨,判母親與佑安王和離,那他和母親就與佑安王府之間再無半點關係了!
不過,他要怎麼面見大業皇帝,並讓他同意自己的要求呢?
上次宋婉清所言的上水書院文鬥,或許就是個契機!
上水書院文鬥事關大業的實力,更關乎到蠻荒是否對大業開戰,若是他能在文鬥中碾壓一眾蠻荒才子,拔得頭籌,那便是大業的功臣。
功臣向皇帝討個賞賜總是應該的吧?
如此想著,葉沐辰叫來了厲老,道,“厲老,你替我給宋姑娘傳信,就說六日後,上水書院兩國文鬥,我參加。”
厲老眼底略過一抹欣喜,小姐不是說葉沐辰無意於此嗎?怎麼突然答應了?
不過不論原因是何,葉沐辰能答應參加上水書院兩國文鬥,於大業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厲老當即點頭。
安排好此事,葉沐辰敲響了裴氏的房門,“母親,我有些話想與你談談。”
房內,裴氏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聲音,可還是難掩哽咽,“辰兒,我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你不用擔心。”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