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宣旨的人竟是業皇的貼身太監翟容!
葉沐辰眸子陡然眯起,看來,此番業皇要他做的事情非同小可啊,不然也無需出動翟容。
他上前,拱手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翟容幽幽一笑,“少傅大人,陛下要你到東宮給太子殿下授課,教導他詩詞文章,治國之策,以及為人之本。”
教導太子?
葉沐辰心下咯噔一聲,雖然太子少傅的本職就是如此,但太子與他之間已有多重誤會,又豈會甘心受他教導,居於他下?
業皇這分明是在強制性的推他入局!
葉沐辰蹙眉,道,“在下才疏學淺,教導太子怕會誤人子弟……”
翟容笑眯眯的道,“少傅大人太過自謙了,這大業朝誰不知道您才學絕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若是連您都沒有資格教導太子殿下……那這世間怕都無人能擔此重任了!”
“即便少傅大人信不過自己,但還信不過陛下嗎?陛下很看好少傅大人,適才派出咱家來接少傅大人你入東宮,為太子授課……”
翟容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不得罪人,又能很好的用業皇施壓。
這讓葉沐辰即便想拒絕,也沒有合適的理由,他只好深深的看了一眼翟容,道,“那有勞公公稍等,我去安排一下府內之事便隨你去。”
“嗯。”翟容始終一副和煦的模樣。
可越是這樣的笑面虎,便越是不能小覷。
葉沐辰走到書房,對百里娉婷交代了幾句,便跟著翟容一同前往東宮。
路上,葉沐辰嘗試著問,“公公,據說太子殿下文武雙全,已經學業有成,陛下怎麼突然想起讓我給太子授課了?”
翟容道,“不只是少傅大人你被太子這些年來溫和敦厚的形象迷惑了,就連陛下也這麼認為……少傅大人該知道尹國公府的事……”
“陛下已經嚴令徹查禁衛之中與尹國公勾結之人,事情即將水落石出,陛下也準備重罰尹國公,可太子殿下卻橫插一腳,讓那禁衛中的叛徒承擔了所有罪責,說尹國公是他主動聯絡,如此一來,尹國公便罪有可恕……”
翟容的話點到為止,可葉沐辰卻立刻明白,太子為了與他作對竟不惜站在了業皇的對立面,還被業皇發現了……
而業皇此刻要他去東宮授課,完全就是為了打壓太子。
葉沐辰心中嘆息一聲,他這是又被當槍使了。
“那尹國公府那邊,陛下準備如何發落?”他問。
翟容冷哼,“皇權不可侵犯,陛下更不是傻子,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陛下怎麼可能看不清呢?即便那禁衛一口咬定是他為了錢,主動搭上尹國公,可尹國公知道其有背叛陛下的意思卻隱瞞不報,還與之狼狽為奸……”
“陛下讓咱家來尋少傅大人之前,已經下旨,尹國公革去世襲罔替的爵位,貶為庶民。”
“太子殿下……禁足東宮,什麼時候和少傅大人你學好了為人之本,為臣之本,才有機會歸於朝堂。”
“……少傅大人,你看到了,當今陛下是位明君,能辨忠奸,必不會讓一位忠臣蒙冤受屈,陛下很看好你,也希望你能成為這朝廷的中流砥柱,肱骨棟樑。”
翟容是業皇的人,他的話自然也傳達著業皇的意思。
說了這麼多,業皇無非是想告訴葉沐辰,他是向著葉沐辰的,也望葉沐辰不要有所保留,盡己之力為他效命。
聰明如葉沐辰,一點就通,但他卻並不接受業皇的洗腦,業皇向著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其坐下的那張輪椅。
現在扶持他,也不過是想借他之手牽制太子,若有朝一日,他為業皇掃清威脅,那他便將會變成那個最大的威脅,兔死孤悲的道理,他深諳於心。
所以,他沒有如翟容所料的那般向業皇和朝廷表忠心,而是道,“陛下確是明君,不過,在下一心閒雲野鶴,中流砥柱,肱骨棟樑,怕是陛下高看了。”
翟容笑容一僵,並未再說什麼,只將葉沐辰送到了東宮之外,便離開了。
“不知好歹,能得陛下如此高看可不是誰人都能的,哼,連陛下的美意都敢駁,看咱家我回宮不好好的告你一狀……”翟容坐在馬車內,目光陰沉,與昔日笑面虎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葉沐辰,也立於東宮外,向前一步是龍潭虎穴,退後一步是抗旨不尊。
真乃兩難。
就在他猶豫間,太子的親信郭和走了出來,“少傅大人既已來了,何不進去?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