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帝凌霜的離開,葉沐辰陷入了沉思。
他想置身事外、獨善其身,想與世無爭做一個尋常的富家翁當真可能嗎?
帝凌霜的話很對,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很難拔除。
即便他就止步於此放過太子,即便他想與對方和睦共處,可對方會這麼想嗎?
東宮賬本留在他的手中對於太子帝凌天而言始終是個威脅,現在,其被禁足東宮,自保困難尚且無暇對付他,可再沒有實證的情況下,業皇的處置持續不了多久,再加上慕容家和皇后勢力的運作,早晚太子能恢復自由……
待其自由之際,必然第一時間劍指他葉沐辰。
他們之間早晚都有一戰。
不可避免。
與其給別人持劍指向自己的機會,倒不如提前將敵人打得無法翻身……
奪嫡之爭,他再難旁觀。
如此想著,葉沐辰深吸了口氣,後目光堅定道,“天地不仁,世道不平,不予我獨善其身的機會,那我便以身入局,謀天下安定,謀萬世太平,不破不立!”
“……厲老,追上長公主,將這賬本交給她。”
厲老怔怔的看著葉沐辰,將東宮賬本交出去的性質,他實在太明白了,終究,閣主還是要在皇儲之爭中站隊了嗎?
可閣主選擇的人為何是長公主?
“閣主,茲事體大,用不用問問小姐?”厲老不確定道。
葉沐辰沉默一瞬,後點了頭,“那你便去太傅府走一遭,將我的意思告訴婉清,看看她是何看法。”
“是。”厲老拿著賬本離去。
風驟起,捲起層層烏雲。
今日的天陰沉,不見陽光,莫名有些壓抑。
一如大業朝的波濤暗湧,局勢莫測。
而在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火中,郭和還在來回奔走。
只是,他被國子監拒之門外。
“老師,我們國子監一直都倡導立嫡立長,此番太子與小師叔……因此遇難,那郭和想必是想請您勸和,我們避而不見真的好嗎?”臨淵蹙著眉,望向了國子監門外堅持站在冷風中的郭和。
郭和身形高挑,清瘦,容貌不甚出眾,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尋常的人,能在這些年中為太子拉攏多方勢力,引得業皇忌憚;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尋常的人,能猜對葉沐辰的每一步計劃,獨獨算漏了葉沐辰有仇必報的性格。
他是個人才。
彥長霖幽幽一嘆,“立嫡立長,建立於嫡長子賢能的情況下,可若是這嫡長子並非明主呢?”
臨淵眉宇更加凝重,“自瘟疫一事後,老師便對太子大失所望,難道已經想好,不再擁立太子?”
彥長霖冷笑,“先前,我認為太子比二皇子強,是因為他表面敦和仁厚,而二皇子心機深沉,陰險狡詐,可在治療瘟疫一事上,太子……竟然與二皇子沆瀣一氣,要陛下燒殺所有染疫百姓與和他們接觸過的人……”
“這實非明主所為,且蒼生遇劫,國之危難,社稷將覆,太子還有心情與二皇子順水推舟配合敖丕廷搞什麼黨派鬥爭,針對你小師叔……”
“我已對他大失所望,也不由懷疑,當初的選擇真的對嗎?我是否看錯了人?”
“最近,太子又用強權壓人,迫害你小師叔……我想,我是時候該好好想想國子監的未來,諸多學子的未來了。”
聞言,臨淵更加不解,“可老師,太子不是明主,二皇子就更不是了,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彥長霖望著陰雲滾滾的天,“一定有,若是沒有,我不介意製作出一個選擇,給國子監,也給天下人。”
“製造?這是何意?”臨淵還想多問。
卻見,彥長霖一臉高深莫測,不願多言,“以後,你自會知曉。”
二人對話間,天降驚雷。
稍後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彥長霖轉身走入房間,到達玄關處,回眸瞥了一眼國子監外那倔強的身影,“讓他回去吧,我是不會見他的,還有,給他把傘,替我告訴他句話,既入窮巷就該及時轉身。”
臨淵不明白彥長霖的話,但還是照做,他將一把油紙傘遞到了郭和手中,“郭先生,老師讓我勸你回去,還讓我給你這把傘,並有一言相告……”
“什麼?”郭和眼底閃爍著光彩,以為彥長霖肯出手相助了。
然,臨淵接下來的話,讓他眼底的光彩瞬間消散,眼神再度變得潰散起來,“老師說,既入窮巷就該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