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時間,葉沐辰除了與百里娉婷幾女巫山雲雨外,便是著手推行義務教育一事。
臨淵身為現任國子監祭酒,對此事十分支援。
曾經,他以為小師叔說的那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僅僅只是宏圖大志,難以實現,而今,他發現,這竟然真的是小師叔畢生都為之奮鬥的目標。
哪怕現在的小師叔已經貴為攝政王,已經是大業朝最有話語權的人,可他依舊能夠看到下層的貧苦與絕望。
推行義務教育,讓大業朝的每一個子民都能平等的受到教育,都能有希望透過讀書來入仕為官,改變命運……這絕對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於是,為了配合葉沐辰,臨淵直接將國子監貢獻出來,用於迎接這些新的學生。
甚至,他將國子監內最為優秀的弟子全部任命為教書先生,為這些新的學生傳道受業解惑。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國子監開門迎接新學生的這天,國子監的門外空無一人。
臨淵內心原本澎湃的熱血瞬間寒涼,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怎麼會這樣?”他眉宇緊蹙,“推行義務教育是好事啊,之前大業有多少人讀不起書,而今免費讀書,還是國子監弟子親自教學,他們怎麼能不來?”
國子監一眾人也面面相覷。
這讓臨淵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鬱悶之下,他來到了葉府。
看他如戰敗的公雞一般,葉沐辰也大概猜到了些什麼,讓非魚拿來了幾壇酒,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推去,“怎麼?難道是義務教育推行的不理想?”
臨淵將酒端起,一飲而盡後才道,“何止是不理想,小師叔你是不知道,義務教育這麼好的機會,這些百姓竟然無一人前來……”
“他們,他們簡直是愚蠢!迂腐!無可救藥!”
葉沐辰面色無波,繼續給臨淵倒酒。
等臨淵喝夠了,他終於不解的看向了葉沐辰,“小師叔,這義務教育是你要推行的,現在這些百姓不支援,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葉沐辰幽幽一笑,“有什麼好生氣的?這些百姓不來讀書,就證明,我推行的義務教育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是我的錯,而非是他們的錯。”
“小師叔……”臨淵的眉宇更緊了幾分,“你怎麼能這麼認為呢?推行義務教育是天大的功德,只要能成功,這都是要記載到史書中,濃墨重彩的功德,你怎麼可能會錯?”
葉沐辰搖頭,嘆息,“你非那些百姓,如何能設身處地,感同身受,也許,我們眼中的功德恩賜對於他們而言反而是負累。”
臨淵還是不解。
葉沐辰起身,道,“只有真正瞭解百姓的處境,剛需,我們才能知道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紙上談兵,永遠太過理想,走吧,我帶你去民間走一走。”
說著,葉沐辰讓人拿來了幾套尋常人的衣服,囑咐臨淵與身邊人都換上。
路上,臨淵依舊滿心疑問,讀書,入仕,掙得一個似錦的前程為什麼不是這些百姓的剛需?
他們難道不想改變階級?難道不想出人頭地?
臨淵疑惑間,葉沐辰吩咐馬車停下。
這裡,是燕郊最最邊緣的地帶。
就連氣溫都要比葉府寒涼了許多。
天寒地凍,不少的百姓還在勞作,不能種地,他們就砍柴,哪怕雙手已經磨得滿是鮮血,他們都不肯停下。
臨淵本想上前問問這些百姓為何不讓他們的子女去接受義務教育,可又怕打擾了他們勞作,只能卻步。
反觀葉沐辰,他看到一箇中年男人砍好了柴,準備休息,立刻走了過去,遞給了對方一個酒袋。
“大哥,天寒地凍,還要砍柴勞作,甚是辛苦,喝口烈酒暖暖身子吧?”
面對他的善意,那男人微微一愣,後推辭道,“這怎麼行?看公子器宇軒昂,當不是普通人,我用你的酒袋,豈不是辱沒了你的身份?”
葉沐辰笑道,“眾生平等,這裡只有你我,沒有身份地位。”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沐辰,在確定他一定有話要問後,才肯接過那個酒袋,喝了一口後,他道,“公子想問什麼就問吧,即便是看在這袋好酒上,我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葉沐辰邀請男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又買下了他砍的柴,讓魯有莽點火取暖,又去河中破冰抓了些魚。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