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長霖自昭化寺離開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雪。
那掃地僧剛剛掃乾淨的寺門後路又被白雪覆蓋,但他卻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去清掃道路,好似要與老天比一比到底是這雪下的速度快,還是他掃除積雪的速度快。
“老師,又開始下雪了,那和尚明知雪是掃不淨的,為何還在掃?”臨淵不解的道,“當真是個怪人。”
彥長霖笑笑,“你又未去嘗試,怎知他掃不清積雪?他是執著的人,但他發出的光照亮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惠及他人,我們不該去抨擊在風雪中站出來的勇士。”
“……”臨淵蹙眉,總覺得今日的老師很奇怪。
彥長霖沒有如昔日那般給他答疑解惑,只道,“走吧,回國子監,風雪大了,道路難行。”
“是。”
……
……
此刻,葉府。
彥長霖離開後的不久,宋婉清便來了。
寒風拂亂她的烏髮,白雪也在上薄薄積了一層,少女的睫毛上掛著白霜,讓她看起來宛若雪中的精靈。
葉沐辰將她拉進暖閣,握住她冰涼的手掌,拂去她肩頭的落雪,“天寒地凍,你怎麼來了?”
“你不想我來?”宋婉清隱隱有些失落。
葉沐辰搖頭,“怎會?雪天道路難行,我是擔心你的安危。”
宋婉清這才露出了笑容,但這笑容轉瞬即逝,她與葉沐辰雙手相握,坐下,“沐辰,你可知道,朝中發生大事了?”
葉沐辰一邊倒了杯熱茶推到宋婉清面前,一邊道,“能驚動你的又怎會是小事?”
看他始終不動如山的模樣,宋婉清幽幽一嘆,“本來,以軍養軍、土地改革的政策實行下去,大業該安寧一段時日,可不知為何,朝中與民間突然提起了儲君未立一事……”
“雖然當朝陛下正值壯年,但國無太子,皇儲爭鬥便不可避免,甚至因此動搖朝綱,引起大亂,於是諸多大臣聯名上奏要陛下儘早確立儲君人選。”
“怪不得彥老哥方才來找我,說什麼大業需要一個能站出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人。”葉沐辰道。
宋婉清點了點頭,“儲君人選確實決定了大業未來發展,彥世伯所言是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考慮,可惜,廢太子與二皇子似乎都不是最佳的人選,陛下其餘子嗣又還不如二人,這大業朝的未來實在難說。”
葉沐辰寬慰道,“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作為大業的皇帝,當今陛下應當也不想將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江山交付到不能擔此重任的人手中。”
“可陛下除了廢太子與二皇子,好似也無別的人選了……”宋婉清幽幽一嘆。
葉沐辰道,“今日,彥老哥來告訴了我一件事,此事有關儲君之位。”
“哦?”宋婉清一臉好奇,“你快告訴我。”
葉沐辰壞笑道,“要我告訴你可以,不過,你是不是該按照輩分,叫我一聲叔叔?”
“什麼?”宋婉清蹙眉,後略微薄怒的盯著葉沐辰,“你何時成了我叔叔?”
葉沐辰道,“彥老哥是我的哥哥,而你又叫彥老哥世伯,我可不就是你的叔叔嗎?”
“……”宋婉清登時語塞,“那,那你連自己的侄女都不放過,是不是道德淪喪?違背綱常?”
葉沐辰輕笑,“可我怎麼記得當初是婉清你主動的?大業第一才女勾引自己的叔叔……嘖。”
“你,你別再說了……”宋婉清的臉面薄,哪裡禁得住葉沐辰如此調戲,當即一張雪白的面孔泛紅,眸子低垂,不敢再與之對視。
反觀葉沐辰,看著宋婉清這副嬌羞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再度握緊了她的手掌,道,“好了,不逗你了,方才我是看你因為立儲一事精神緊繃,適才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彥老哥今早來與我說了大業眼前的形式,也說了大業需要一個明主,而他已經找到了故去的攝政王之子、先帝的皇太孫。”
“聽彥老哥所言,這位皇太孫是個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是比廢太子和二皇子都適合繼承大統的人,我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的評價如此之高,想來,這皇太孫是真正的確有本事……”
“所以,你可以不為此事擔憂了,待到皇太孫被立為儲君,大業境內安穩,我便辭去少傅一職,帶著你,聽雪,還有娉婷,去玄月看看月兒,去九州各處轉轉,逍遙自在,遊歷人間。”
宋婉清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