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辰的話好似有著魔力般,寥寥數語竟完全撫平了彥長霖心中的憂慮,“賢弟分析的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外地商隊到達隴原所要面臨的種種危機?”
“那幫饑民早已飢腸轆轆,雖礙於權勢,不敢搶掠隴原本地商人的糧食,但看到這些外地商人,就不一樣了……按賢弟預測,別說是八日,三日都不到,隴原的糧價就能徹底降下來!”
“哈哈哈,看來,宋淵明這傢伙註定是要白跑一遭了!銘心的頭保住了!”
“來,賢弟,喝酒,老夫給你斟滿!”
明月皎皎,晚風微涼,這一夜,葉沐辰與彥長霖歡飲達旦,裴家院落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但,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趙家就慘了。
自趙吉安與葉沐辰打賭落敗,卻失信於人、不遵賭約後,趙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現在,整個燕京都找不到一家還願與趙家合作的。
趙父趙建業賠付了很多違約金,可謂散盡家財,看他家道中落,一眾丫鬟下人也全都捲了值錢的東西跑了。
短短半月左右,趙建業那不到四十的臉上就已生出了許多皺紋,頭髮也變得斑白,整個人看起來宛若老了十幾歲,就連脊背都佝僂了。
此刻,偌大的趙府只有他一人身影,落寞蕭條到了極致。
他站在大門處,不時的張望外邊,等候趙吉安歸來。
因為缺錢,他不得不將這處府宅也抵押了出去,若趙吉安明早之前還不能得到沈家的幫助、贖回府宅,他趙家就真的要被迫離開燕京了。
想到當初為了在燕京立足所付出的努力,趙建業就一陣心痛,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趙吉安和誰過不去不行,非要與葉沐辰過不去……
他聽聞,葉沐辰這個廢物自被趕出佑安王府後,就好似變了一個人,就連沈家都屢屢在其手下吃虧,自己那蠢兒子,又怎麼能是對方的對手呢?
等著等著,便是月上中天。
路過的打更人看到他,眉頭一蹙,“趙老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該不會是在等趙公子吧?”
趙建業沉默的點了點頭,趙家落魄這些時日,他求助了不少昔日舊友,可皆被拒之門外,他看慣了世態炎涼,現在還願意與他搭話、不怕被牽連的,也唯有這個打更人了。
打更人眉頭更緊了幾分,“趙老爺,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趙建業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吧,這次,是我趙家走錯了路……”
打更人道,“我並不知道趙家與葉少之間的恩怨,但,今日晌午,我看到,趙公子被沈家的人押送去官府……我在旁看了幾眼熱鬧,聽說,是趙公子買兇殺害葉沐辰失敗,後又去沈家求助,但沈少得知趙公子竟然買兇殺人,就不願再幫他,趙公子走投無路,還想殺害沈少……”
“是沈家的家丁救下了沈少,但經此一事,沈少也不再顧念舊情,直接將趙公子送官嚴辦。”
“趙老爺,趙公子已經被關押大牢了,你在這裡等,是等不到的。”
轟!
打更人的話,宛若九天驚雷,將趙建業劈了個措手不及。
什麼?買兇殺人?
吉安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這在大業,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還有,吉安不是一直在為沈英傑做事嗎?那殺葉沐辰就是沈英傑的意思了?
身為一個商人,趙建業敏銳的從中捕捉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意味……該不會是那沈英傑看買兇殺人的事情敗露,怕牽連到自身,遂才準備犧牲吉安頂罪吧?
他的眸子一沉,權衡利弊、棄軍保帥,是所有商人最擅用的伎倆,但,吉安前前後後可沒少為沈家做事,一有事情,他們就犧牲吉安,是不是太冷血了?
甚至,趙家可沒有從中得到一丁點的好處啊。
趙建業剎那間萬念俱灰,唯一的兒子要被問罪了,那趙家豈非絕後了?不,不行,他一定不能讓吉安有事!
可,他該怎麼辦呢?
他沉思一瞬,忽而抬起了眸子,抓住了打更人的手臂,“關於吉安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
打更人思考片刻,道,“我還聽說今日一早,趙公子便被十絕幫的人擄去了燕郊……剩下的就真的一無所知了。”
燕郊……那是裴家所在之地!
難道,十絕幫的人擄走吉安,是去見葉沐辰的?
可他們不是被吉安收買了嗎,又為何要替葉沐辰做事?唯一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