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秋高氣爽,風輕雲淡。
只是,因有心人的煽動,一大早,一堆看好戲的百姓便如泉湧般從燕京湧向燕郊,略顯聒噪。
與這支隊伍同行的,還有沈家的馬車。
沈氏姐弟、及孫航同乘一車。
沈英傑唇角始終噙笑,神情輕蔑而嘲諷,他才不相信葉沐辰那個廢物能燒製出磚來,更別提是可與沈家青磚媲美的磚了……
今日,葉沐辰勢必身敗名裂!
但至於,其能不能死無葬身之地,就還要看風雲寨了。
他瞥了眼孫航,“風雲寨那邊可安排妥當了?”
孫航眼底一片陰鷙,“沈少放心好了,他害死了我的三位弟弟,我自然不會讓他得意太久,我已給風雲寨放出訊息,就是葉沐辰害得風雲寨被官府盯上,如無意外,今晚,他們便會對裴家下手……”
“葉沐辰一個人死,可難消我心頭之恨,今夜,將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我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家人離世,苦不堪言,我要他所有親眷都因他而死!!”
孫航咬牙切齒,信誓旦旦。
沈英傑笑意更甚。
沈月茹心中鬱結也頃刻減輕了許多,與葉沐辰這個廢物有過婚約,本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汙點,可這廝不光當街拍賣她的婚書,害她受盡嘲笑……
還在這之後混得風生水起。
這無疑是在打她沈家的臉!
只有葉沐辰死,世人才會遺忘,她沈家的屈辱;世子才願與她締結婚約。
今日,這顆絆腳石就將被剷除,她,如何能不高興?
沈月茹一雙玉手緊緊的絞在一起,表面無甚波瀾,可內心卻在不斷的叫囂著,葉沐辰受死吧!
隨著人群,馬車很快便抵達了葉沐辰的磚窯。
此刻,葉沐辰還未現身,磚窯一眾工人皆垂頭喪氣、憂心忡忡。
他們都怕今日開窯、燒磚失敗,磚窯倒閉,從而喪失了這份天下難尋的好差事。
就連裴勇也面色不佳,尤其是在看到沈家的馬車、及這麼多看熱鬧的百姓時,他立刻明白,賭約一事,恐怕是沈家故意放出的訊息……
他們就是要讓所有人看沐辰的笑話,逼沐辰不得不遵守賭約,與雲家取消合作,永世不入燕京。
可惡,明明婚約都已經解除了,還非要將沐辰踩在泥裡,趕盡殺絕……這沈家好狠!!
裴勇胸腔中積蓄了無盡的怒火。
而馬車內,沈英傑掀起了車簾,掃視磚窯,冷笑道,“都這麼晚了,葉沐辰還未現身,該不會是燒磚失敗,不敢出來了吧?”
孫航冷哼,“他以為不現身,就能解決問題?沈少,沈小姐,你們在此稍候,我去逼他現身!”
“嗯。”沈英傑和沈月茹微微頷首。
當即,孫航下了馬車,冷眼睥著裴勇、及磚窯一眾工人,“葉沐辰呢?他不是說今日磚窯開窯,能燒出比沈家青磚還好的磚嗎?怎麼連面都不敢漏?”
“難道是燒磚失敗,就做起了縮頭烏龜?”
他的話一出,眾多圍觀百姓也皆議論紛紛,“是啊,我們大老遠的來,他可不能連面都不漏!”
“距離他和沈少賭約到期只剩十多天了,他若真的燒磚失敗,就勢必無法制造出可與沈家青磚建造媲美的府宅了!不如快快認輸,也算給沈少和我等一個交代!”
“對!讓葉沐辰出來,認輸!”
“讓葉沐辰出來,認輸!”
人群中本就有沈家安插的人,在孫航的帶領下,自是煽動人群,逼迫葉沐辰出來認輸。
馬車內的沈氏姐弟已勾起了得逞的笑,他們認為葉沐辰輸定了!
裴勇的眉心幾乎已經擰成了結,他催促身邊的人去請葉沐辰,“你速速去裴家,請沐辰來……”
“不必了,我已經來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遠處便已傳來一道嘹亮的聲音。
刷!
眾人目光皆向後看去,來人不是葉沐辰,還能是誰?
他一襲錦衣,身旁有魯有莽等人開道,威風凜凜,氣勢十足,與昔日那廢物紈絝的模樣截然不同。
人群皆是一怔,這真的還是葉沐辰嗎?那個嗜酒好賭,恃強凌弱的廢物?
其明明容貌沒變,可不知為何,他們都很難再將之與先前那不堪的模樣聯絡在一起……
是因為氣質嗎?
眾人錯愕之際,葉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