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做夢了,她夢到自己變成一隻小小山雀,肚皮白軟,毛髮蓬蓬的,眼珠子又圓又黑。
突的,她在夢裡看到了王爺,他抬起一隻手,好整以暇地壓住她的尾羽,見她不動,便作怪似的,輕輕扯著她的尾羽。
平安撲稜了下翅膀,飛不動,只好著急——別薅了,她要禿了!
…
沒過幾日,寧國公府設了一場賞荷宴,向薛家幾位姑娘遞了請帖,平安、薛靜安和薛常安同去。
這是平安來京城後,第一回出門做客,馮夫人讓人把東西都備好,連換用的衣裳都帶了兩身。
要不是這是姑娘們的宴席,她都想跟著去了。
薛靜安道:“母親安心,我不會離了妹妹一步的。”
馮夫人如今看薛靜安,自是順眼不少,便笑著點點頭:“好孩子,平安交給你了,我向來是放心的。”
一旁,薛常安默默看著二人母女情深,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不一會兒,平安剛和祖母告別回來,她身上揹著的小挎包,薛常安知道,那是薛靜安縫製的。
薛常安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煩,挪開視線。
不多時,永國公府的馬車走出永安街,往寧國公府的萬寧街走去。
當年寧國公府沒有永國公府受聖祖器重,不像永國公府有聖祖親題的牌匾,寧國公府的牌匾,雖也是聖祖御賜,卻並非親題。
寧國公府門面自也厚重威嚴,過了儀門,再走深一點,又是一番天地,綠植蔥蔥,三五步就是花草,繁茂非常,給暑意帶來涼爽。
幾個姑娘自綠竹下走來,徐敏兒當先,她笑道:“可算你們來了,方才說要開詩社,沒有你們三人,定是開不了的。”
薛靜安一愣:“詩社?”
徐敏兒:“怎麼了,你從前也不是一聽作詩,就不大樂意的人。”
薛靜安看了眼平安,她事先也沒聽說要開詩社。
前頭永國公府做過兩回東,當時平安還不識字,馮夫人是儘量避開詩詞歌賦的橋段,只管玩就是。
她還以為,寧國公夫人也能意會呢,然而這次詩社卻避不開了。
薛常安插了一嘴:“作詩也有意思,這是個什麼詩社,誰是社主?”
這時候,徐敏兒身旁,一個穿著月色妝花半袖的姑娘突的笑了下:“今日賞荷花,就是荷花詩社,社主自然是敏兒了。”
這位是武寧侯之女何寶月,武寧侯是當權派,任兵部尚書,何寶月幾個兄長各有出息,得萬宣帝器重。
何寶月向來隨心所欲,從前還和玉慧郡主有過口舌之爭。
她既然這麼說,大家都點頭同意,正說著呢,突的,天上落下兩滴水。
平安先被滴了一粒,她抬手,又接了一粒雨,緊接著,那雨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下雨了。
姑娘們“哎呀”
了一聲:“怎麼突然下雨了?”
“這不快到六月,天也是說變就變……”
還好雨不大,眾人一邊笑著,以扇擋雨,聚在寧國公府院中一方亭子避雨,卻也別有意境。
薛靜安給平安拍拍身上的雨珠,就聽徐敏兒說:“也是不趕巧,遇到這樣的大雨,不過大家瞧——”
便看亭子後,就是一片蓮葉,隨著雨水波湧,噼啪聲不斷。
“真漂亮。”
“這雨成及時雨了!”
平安望著一池荷花,也看得津津有味,再想想,這裡面,可以結好多蓮子呢,她看得更津津有味了。
何寶月說:“那就這樣,社主起頭來一句,既是避雨即興所得,咱們也無需講對仗工整,隨心便是了。”
眾人:“這個好。”
徐敏兒思忖片刻:“我有了!
蓮葉田田接天雨,五月更勝三春景。”
何寶月:“我也有了一句:菱葉縈波荷颭風,荷花深處小船通。
注”
小船?平安看向藕荷深處,可惜,沒有小船。
一時,眾人皆做了詩句,薛靜安和薛常安也隨其後,薛靜安說了一句後,便替平安想了一句,正待要偷偷知會平安,無奈亭子不大,再如何動作都大了些。
她正犯愁,何寶月一一點過作詩的幾人,她笑道:“我說呢還缺一句,原來是二姑娘還沒做。”
竟是直指平安。
平安本是向著池面蓮葉,聽見叫自己,她回過頭來。
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