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漪,收養她,教她本事,都是為了將來有人給他養老送終。
他也如實的做到了,在元漪出山之後,她每賺的一筆錢,都會被師父取走一半。
師父說,這是他應得的報酬。
然後,也是師父教會了元漪如何享受生活。
以前不教,是因為她沒賺錢,還要花師父的錢,所以不配享受。
所以,元漪對師父的感情是複雜的。
談不上恨,也談不上愛。
或許,更多的是感謝和一種相依為伴的懷念。
直到現在,元漪都還記得,師父駕鶴西去的最後時刻,把她叫到身邊給她留下的話都是……他把她養大,教她本事,也用了她賺來的孝敬錢,等他嚥氣之後,元漪只要幫他操辦好一個體面的喪事,他們之間的因果就了了。
從此之後,元漪不必假惺惺的去祭拜他,他的財產,也不會留給元漪,會全部捐獻給國家。
元漪自由了,自己賺的錢自己一個人花,花花世界可以自在享受。
然後,他憋著一口氣,交代的都是如何操辦他後事的事,要求很多,還挺事,挑剔得讓元漪心中本就不多的傷感瞬間沒了。
師父死了,元漪也按照他的要求處理了後事,把師父的財產都捐了出去。
當然,她也沒有聽師父的話,逢年過節,生辰死祭,元漪都還是要去祭拜師父的,對著墓碑說說話也好。
誰讓在那個世界上,陪伴元漪最久,與元漪因果最深的人,就是他呢?
有這麼一個討厭的老頭在她的記憶裡,元漪還真是有些羨慕起原身,起碼原身有一對很愛很愛她,哪怕嘴上說著斷絕關係,卻依然在幫她善後的父母。
追憶完那個沒良心的老頭,元漪也喝得似醉非醉。
感覺到自己眼角有些溼潤,元漪抬手用指腹抹掉,將杯子裡的半杯紅酒一飲而入。
“厲霆川沒酒了!”元漪晃了晃空了的高腳杯,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肆意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