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配角”便是駱氏上上下下被掬下來的靈魂, 他們都是“活”著的,那總有人能發現得了這個世界是虛構的。
樓涵潤為了讓駱華荷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可真是下了血本。
現在,樓行鶴只用做這個引導者就行了。
——
當夜下起了傾盆大雨,狂風呼嘯,將院子裡的煤油燈吹得忽閃忽閃。
“姑爺回來了!”
桂姨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坐在床邊的駱華荷猛地抬頭,等待一晚上的擔憂瞬間散去,她匆忙迎了上去。
“衡之!”
昏昏欲睡的樓行鶴猛地清醒過來,衡之,樓涵潤的表字,除了駱華荷幾乎沒有人會這樣喊他。
“屋外風大,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
這個聲音!
樓行鶴垂在身邊的手驀地攥緊。
隔著屏風,他看見燈影投射下相擁的兩個影子。
“鶴兒怎麼樣了?我聽下人說燒了幾天。”
“燒是退了,但……”駱華荷的聲音低了下去,在暴雨如注的夜裡幾乎聽不清楚。
“哦?”樓涵潤髮出疑惑的聲音。
沒過多久,兩人就從屏風後走了進來。
樓行鶴靠坐在床頭,冷冷的看著這個久違的男人。
樓涵潤生得一副好皮相,他一襲長衫,長眉星目,端的是溫潤如玉,鼻樑上架著一副西洋來的金絲水晶平光眼鏡,更顯出幾分文質彬彬來。
否則也不會讓駱家大小姐一見傾心。
只是沒有人比樓行鶴更能知道,這幅皮囊之下是多麼骯髒。
“鶴兒,怎的還沒睡?”樓涵潤出口問道,一雙眼睛藏在鏡片之後,神色不明。
兩人對視一眼。
樓行鶴沒有說話。
“是不是想爹爹了?”
樓涵潤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臂,樓行鶴猛地扎進被子裡,一幅懼怕得不行的模樣。
駱華荷見狀連忙拉住丈夫:“鶴兒還魘著,鍾大夫交代可不能再驚著了。”
她溫聲細語的解釋道,又將被褥攏了攏:“鶴兒,快睡了,明早你不是說要去港口看看嗎?”
“爹爹不是壞人,爹爹會保護你的。”
樓行鶴又看了一旁的樓涵潤一眼:“他就是壞人。”
“他會害得駱氏家破人亡!”
“他是販賣人口起的家!你別信他!”
他越說越激動,被臉色大變的駱華荷抱進懷裡:“孃親不是給你說了別相信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說的話嗎?
“他就是……”樓行鶴聲音越來越低,肉嘟嘟的臉變得通紅,他緊緊抓住駱華荷的衣服。
駱華荷察覺到不對勁,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穿得裡衣都被汗水打溼了,眼睛也閉著。
“怎麼又燒起來了!”駱華荷連聲叫道,“桂姨,快去請鍾大夫!”
樓涵潤也連忙湊近,只見駱華荷懷裡的孩子病的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
他伸手握了握駱華荷的肩膀:“別擔心,你要相信鍾大夫的醫術。”
“我們的孩子會平安無事的。”
駱華荷摸了摸兒子滾燙的臉,聲音哽咽:“不知道是誰給鶴兒亂嚼舌根,我派人查了卻也沒查到,都是家養的,哪個不是忠心耿耿?”
“可鶴兒小小年紀,若不是有人教,又哪裡想得出這套說辭!”
“鶴兒給母親說他夢到了大船,有數不清的手捉他的腿……再這麼下去,我的孩子……”
樓涵潤將哭泣的駱華荷攬入懷中,溫聲說道:“別哭,若是魘著了,我們請大師來做法便是。”
“哪家小孩沒個生病的時候?”他擦去駱華荷的眼淚,“你都當孃的人了,還動不動哭鼻子。”
“我……鶴兒是我的命根子,若他有個……”
“好了,先給鶴兒換一身衣服。”
——
“哥哥,抱!”
稚嫩的童聲讓樓行鶴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到還不及他大腿的女童,彎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哥哥在想什麼?”女童頭上扎著雙丫髻,歪著頭問道。
“沒什麼。”
樓行鶴搖搖頭。
據桂姨說,他五歲時曾生了一場大病,連著高燒了幾天,喝什麼藥都不管用,最後還是父親請來大師為他做法才僥倖撿回一條命來。
只是此後,他對之前的記憶就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