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冒著大雨來了?”
駱華荷將傘收起來,放在門邊。
樓月西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樓月西問道。
駱華荷神色惴惴,扶著額心道:“不知怎的,我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今夜雨大,不知你父親在外如何……但願一切順利。”
“上次與你談你妹妹的婚事,你好似諸多不願,但是你如今也大了,也要考慮考慮自己的事了。”她不知為何又提起一個不相關的話頭,從懷裡拿出一片玉佩交給他。
“這是你父親交予我的,是樓家的東西,你且好生存著,至於你妹妹,你阿嬤也留給我一對玉鐲子,我便準備把鐲子交給她……”
若只是說這些話,駱華荷倒不必深夜跑這麼一遭。
樓月西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茶水放進她的手裡。
“母親深夜前來,可還有要事?”
駱華荷啜飲著茶水,半晌沒有說話。
屋內一時只有雨聲。
又是一道閃電劈過,駱華荷的臉色被閃電照得雪白。
雷聲像是從頭頂炸裂,打斷了她漫遊的思緒。
“你阿嬤……下午喚我,問我青荷去哪裡了,怎的這麼久沒看見她露面。”她慢慢開口道。
青荷。
駱青荷。
是他的小姨,也是駱華荷唯一的妹妹。
樓月西眼睫一動,就看見駱華荷目光的焦點不知道落在哪裡,神情恍惚的模樣。
像極了……她要發病的樣子。
他心下一緊。
猶如懸頂之劍將落,又有種“終於來了”的釋然。
駱華荷還在斷斷續續地訴說。
“……她說青荷是我的妹妹。”
“我何時有個妹妹?”
“我清楚地記得我是家中獨女,也正為此,你父親才入贅的駱家。”
“可娘卻說我就是有個妹妹。”
“我倆便爭執了起來,她氣急了摔碎了一個杯子,把我攆了出去。”
“晚間我再去尋她,她卻說我胡言亂語,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便去尋那個摔碎的杯子,那是一套,一壺四杯青花底的汝窯瓷,碎了一個杯子,應當還有三個。”
“然而還是四個。”
“好端端地擺在桌上。”
“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神情越加惶恐不安,樓月西伸出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母親,莫怕。”
她才像是回了神。
“然後我便做夢了,我夢到了我有一個妹妹。”
“那個夢太清晰了……清晰到我記得她右邊的臉蛋有個小小的梨渦。她最愛假扮家中小子,恨梨渦沒有威嚴,便不愛笑……在學堂和男兒打架,被他們剪掉了一邊的辮子,她也把人的臉抓花。”
“我知道,是外人說了閒話,說我母親命中無子,說我駱氏後繼無人,而我性格軟弱,她才養成了這般性子。”
“她說孃親做得成的事為何她做不成?”
“她給我說,阿姊,不要怕,她來護著我。”
駱華荷說話之間掉下眼淚,將頭轉向樓月西,低聲問道:“哪有夢這麼完整啊,好似有個人在我的夢中過完了一生。”
“好似我……”
“真的有一個叫青荷的妹妹。”
船
駱華荷話一說完, 便直直地看向樓月西。
“你五歲那年所說……”
她停住了,好似要從樓行鶴的表情中驗證什麼。
她的目光懇切,有零星一點希望, 微不可見, 像脆弱的水中月。
前面那些嘮家常的話語, 那些拿出來的玉牌和鐲子,不過是她想要拖住幸福的最後一點努力。
“……”
樓月西一時無法開口。
然而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回答。
那零星一點的希望,像煙花一樣散滅了。
這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夫人!”
是桂姨。
樓月西將門開啟,就見桂姨氣喘吁吁地道:“少爺,夫人是不是在這裡?”
駱華荷這才出聲:“桂姨,你怎麼來了?”
“哎喲我的夫人啊, 半夜發現您不在屋裡,